言又止的那种鄙夷厌弃的眼神,都没有此刻这一句砸在他心上,沉痛的让他窒息。
然而,相比上一次面对老爸同样的指责怒骂时的沉默和逃避,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解脱和畅快。
“笑!你还有脸笑!”老爸手指哆嗦的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但不知为什么最后还是压住了火气,没有狠狠的甩他一巴掌让他滚。
“我不管你改不改的了,你要还认你妈,还认这个家,那你就给我憋回去!改不了不要紧,找个姑娘把婚结了,以后爱怎么折腾我都不管,但不要让你妈看着你这样肮脏恶心的一面!”
秦天猛地抬起头。
“听到了没有!”老爸突然吼了一声。
秦天定定的看着老爸,忍不住嗤笑出声,“我听到了,但是,我做不到,也不想这样做。妈那边我会自己跟她解释,既然你不想管,那就别管了,我自己的人生我会自己看着办——”
“混账!”
老爸终于还是把这一巴掌扇了下来。
老爸是个文艺人,虽然一直都对他不满,却也很少像这样发脾气,更不会动手打人,顶多会砸了他看不顺眼的乐器。秦天一直以为老爸没什么力气,这一巴掌加这一嗓子却让秦天真正见识了老爸隐藏多年的深厚内力。
连偏头躲一下都来不及,就被抽的踉跄了好几步,撞到一座古董花瓶才停下来。
花瓶在身后碎了一地,保证来一百瓶502也黏不起来。
要让江北看见,估计又得痛心疾首的骂他败家玩意儿了。
十几万的花瓶呢。
老爸似乎也非常震惊自己的爆发力,瞪着自己指尖上的血迹愣了好几秒。
脸应该没破,只木木的疼。老爸手上的血是从他耳后的伤口染上的。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老妈冲了进来,看到老爸举着染血的手就哭着喊了起来。
“你干什么呀!你要杀了我儿子吗!”
“我······”老爸显然还没思考出血究竟从何而来,还怒瞪着眼儿愣在那里。
老妈扑到他身边儿,捧住他的头看到了耳后的伤口,血流的应该很猛,老妈吓得花容失色,连再骂老爸两句都顾不上了,本来就哭的红肿的眼睛眼泪跟发了黄河水似得。
“小天,儿子,你怎么样啊?”老妈抱着他的头哭的很大声,“你说话,能听见吗?我是妈妈!”
“妈,我没事儿。”秦天轻轻摇了摇头,还行,那一巴掌震得他眼前黑了一瞬就很快恢复了,耳后的伤口也不是很疼,就是老妈在耳边的大嗓门儿喊的他有点头晕耳涨,他按住老妈发抖的手,笑了笑,“真没事儿,别担心。”
“怎么没事儿啊,都流血了!”老妈这才转头冲老爸吼,“还站着干嘛啊,赶紧打电话送医院啊!”
“他······”老爸瞪着眼儿,最后也没说出话来,拿起桌上的电话叫了老吴过来开车。
“不用去医院,就划破了点皮儿。”秦天有些不好受,看着老妈着急心疼的样子,突然有点后悔今天开口说了那些话,应该先缓一缓,至少让老妈有个适应的过程的。
可是他却不后悔说的话。
哪怕今天真的被老爸打死,也不后悔。
“这是怎么弄的啊!”老妈还是不放心,抱着他的头仔细看了看伤口,怎么都想不出这是指甲能划出来的伤口,冲老爸喊,“你拿什么打他了,让你好好跟他说,谁让你打他了啊!头都两半了!”
“······你别夸张,哪有两半,人还好好的喘气呢。”老爸无奈的说。
“不是我爸打的,就玻璃片儿割了一下。”秦天说。
秦天觉得这点伤真没什么,可老妈吓得不轻,最后还是在老妈的坚持下去了医院。
伤口不大,缝了三针。
缝完针后老妈扑到秦天面前问了好几遍还认识她是谁不,秦天口齿清晰的回了好几遍“你是我妈,亲妈”,老妈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又拉着医生问了半天,自作主张的给办了住院手续。
老爸在治疗室外面全程冷着个脸陪着,在老妈和医生说完话后,忍不住说了一句,“指甲大的伤也用得着住院。”
老妈立马爆发了,指着老爸的鼻子吼,“给你脑袋上拿烟灰缸砸一下试试!我告诉你姓秦的,我儿子的脑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记得我这个妈了,我······我就不活了!”
“脑袋本来就圆的,哪来的三长两短,你别大惊小怪的。”老爸底气不足的说,“再说,烟灰缸也没砸他脑袋上,就碎片儿崩了一下······”
“你还说!”老妈连哭带喊捶了老爸好几下,“你怎么就知道没砸到,你以为你是神投手啊!”
“行行行,住院住院!住他个十年八年的!这儿是医院,别吵着别人·······”老爸彻底放弃了自辩,扛着老妈的拳头快步去前台办理手续了。
秦天按了按纱布,伤口不大又是再脑袋上就没打麻药,这会儿才觉出疼来,而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