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他终于看清陆修睦在做些什么了。
一瞬间冲进眼睛的光芒太过刺眼,让他疑心这是不是产生的幻觉。
祁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发现眼前的景象还是一成不变。
陆修睦,他……他在割腕?
他用一把菜刀,孜孜不倦地割开自己手臂上完好的肌肤。
血液从裂开的口子中源源不断地溢了出来,顺着手腕蜿蜒,就像要吞噬掉一切。
陆修睦的表情是麻木的,他像感觉不到痛楚一样,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手起,刀落。
不仅是他的手上,就连他的脸上,整个地板上,全都溅满了鲜血。
陆修睦像沉醉其中似的,一边做着伤害自己的事情,一边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他的神情是狂热的,就像是被什么其他东西控制了一样。
祁临觉得眼前的人虽然拥有跟陆修睦一样的脸,但却跟他认识的陆修睦太不一样了。
祁临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他被眼前这副诡异的景象震得说不出任何话。
陆修睦这才反应迟钝地抬起头来,望向祁临那边。
那是一双冰冷的眸子,没有蕴含着任何感情。
但却干净纯粹,让人一看既透。
祁临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看到祁临的那一瞬,陆修睦才像突然清醒过来一样,所有感情都渐渐复苏了。
他手中的菜刀掉落在地,发出了再清晰不过的一声响。
他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满地的鲜血,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
良久,他像是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向祁临投去求救的目光:“祁临……你听我说……”
而祁临连连后退,目光惊恐。
陆修睦想站起来,但是因为失血过多,实在没有力气,又重新跌坐在地上。
“变态……”祁临嘴里喃喃着,一步步倒退。
“你这个变态!”
祁临的这一句话语在陆修睦脑中不断回响。
“不是的,祁临……”陆修睦拼命摇头,脸上的泪水与血迹混杂在一起。
退到客厅以后,祁临才渐渐冷静下来。
而陆修睦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不是怕祁临厌恶他,而是怕祁临害怕他。
他怕祁临把他当成怪物来看待,所以他一直死守着这个秘密。
他从不敢奢望有谁能与他一起承担这痛苦。
“够了,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说完,祁临冲出了门。门被狠狠地关上。
房间里重又恢复了寂静。
像是瞬间沉入了深潭中,陆修睦发不出任何声音,再挣扎也毫无用处。
死一般的寂静。
祁临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跑得这样快过。
他几乎是一路狂冲下楼,有时候甚至一脚跨过五个阶梯。
风在耳边呼啸,他的脑子也跟着嗡嗡作乱。
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指令:赶快逃离这里。
路上,他好像撞倒了什么人,强大的冲击力迫使他停了下来。
汗水浸透了他的里衣,他这才有时间停下来喘口气。
狼狈地倒在路边的女孩揉着腰站了起来:“你跑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
祁临的目光聚焦在女孩的脸上,但是一时认不出她是谁。
而女孩也奇怪地看着他。
半分钟之后,一个名字在脑海中蹦了出来:余子璇。
有汗珠落进了祁临的眼睛里,让他一时有些睁不开眼睛。
余子璇叉着腰,审视着他:“祁临,你撞了人你都不道个歉的?”
祁临这才呆愣地开了口:“对不起。”
余子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道歉该有的态度吗!?
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这附近不是小睦家吗?”
祁临垂下眼眸,没打算回话。
余子璇看他那副不想开口的样子,也没想要追问,刚想走,就被祁临喊住。
“你来这……又是干什么?”
余子璇晃了晃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我跟小睦约好了,我来找他喝酒。”
然后又有些可惜地道:“可是有几瓶酒刚才摔裂了,都漏出来了。”
祁临停顿了一下,问道:“陆修睦……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吗?”
余子璇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什么那样?哪样?”
祁临的声音飘忽不定:“用刀……自残……”
余子璇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她往前跃了一大步,抓住祁临的衣领,急切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你看见了?你刚从小睦家出来?”
一连串的问句在祁临的脑中轰炸开,他一时间什么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