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杯浓茶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刚才回来时已经没人在加班了,整层楼也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办公室里。
这谁啊?
紧接着他又听到有人在轻声地喊他名字。
孟春水一杯茶险些全洒到键盘上——再过五十年他也能听出这声音是谁。
但他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从保安眼皮子底下溜进来的。
门外还在“春水,春水”地叫着。
孟春水放下资料,向门口缓步走去。站在门边的那一秒,他的头脑如狂奔的犀牛、如澎湃的海潮。那是无限漫长的一秒。
他最终还是开了门。
是那个人——赵维宗就站在门外。一年不见他黑了也瘦了,满眼血丝,脸上却无血色。半个身子隐在黑暗里,他兵临城下一般注视着他。
第58章
这注视中颇有些惊恐的意味,好像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过来开门似的,赵维宗愣了愣,居然转身就跑。
孟春水察觉到不对,立刻把他拉住了,往屋里拖:“先进来再说。”
然后小心地探身出去,想把门关上。
赵维宗也不挣扎,垂头任由他拽着。待他把门锁好,赵维宗却突然反手把他压在门上,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狂乱亲吻,直到两人都快喘不上气了才肯分开。罢了赵维宗松开压制,往后退了两步,像只受伤的豹子一样直勾勾盯着他,突然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孟春水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你喝酒了。”
“喜不喜欢?”
孟春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出什么事了?”
赵维宗却甩开他,狠瞪住他的双眼:“我问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说过五十年后我还爱你,不是假话,”孟春水闭了闭眼,方才那个时隔三年的亲吻把他头脑弄得有点发昏,“只是我们暂时不能在一起了。”
赵维宗听了这话,魂飞天外一样怔忪片刻,然后便蹲下身子,嗬嗬地笑了起来。孟春水见他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对,刚想把人扶起来先安置在沙发上,却被这人使劲一推,又退回到墙边站着。赵维宗抬手按住他的胯部,撩起眼皮望他一眼,便往前凑了凑,直接拿牙齿把他裤腰的搭扣给弄开了。
——刚才冲完凉后孟春水并没有系腰带,衬衫也松松垮垮地随便套着,未曾扎进腰里。因此那条薄西裤几乎是毫无阻隔地滑了下去。隔着条花灰色的内裤,里面半硬的轮廓可以看得非常清楚。赵维宗似乎对这反应很满意,半跪下去,一把扯掉最后那层碍事的布料,双手握住那根已经硬挺的东西,唇舌则在端头处专注地舔吸起来。
孟春水靠在墙上,被胯下久违的温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确实已经头脑发昏,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赵维宗明显喝了不少,也明显是想他了,但孟春水不确定第二天酒醒之后,这人会不会为现在的事儿后悔。
反正他自己是不想做会后悔的事。
于是他心一横,趁赵维宗低头咳嗽的当儿,他使劲把这人提溜起来,按到沙发上坐好——小赵醉得软绵绵的,身子也乖顺,并没有费他太大力气。
然后孟春水有些尴尬地穿好裤子,在赵维宗身边半米远的沙发上正襟危坐:“够了,你没必要这样。”
赵维宗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口齿还带着方才水津津的涎液,他小声道:“你不喜欢我了?”
“不是,你喝多了,”孟春水耐心解释道,“应该休息。”
“那你就是喜欢。喜欢还废什么话,孟春水你是不是老觉得自己特君子特正派?”赵维宗有些恼,咕咕哝哝地,竟把T恤给脱了直接扔到地上,劲瘦的腰肢在办公室明亮的白炽灯光下一览无余。
他抬头冲孟春水天真烂漫地笑了一笑,又开始脱裤子。
“醒醒,赵儿你真喝多了,”孟春水硬着头皮弯腰捡起T恤——他真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出赵维宗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出儿,于是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想着先把那人的衣服套回去再说。哪知刚一抬头,正对上赵维宗那双充血的眼睛,此刻却非常有神。
“我醒着呢,”赵维宗呼着酒气说,“你不也没睡吗。”
“你现在应该睡一觉。”
“那睡啊,来吧,”赵维宗已经脱好了裤子,像八爪鱼一样把孟春水压回沙发上,又直起身子骑在那人腰胯处,“我今儿个就是来睡觉的。”
孟春水听见衬衫扣子被一颗颗崩开的声音,更听见自己心擂如鼓。作为一个伤人心多次的负心王八蛋,他知道自己该做一回正人君子,至少不能在对方喝成这样的时候乘人之危;但作为一个男人,他此刻面对的是最眷恋的身体,是三年来无一刻不缠绕他灵魂的人——更何况那人还迷离地垂眼看他,骑坐在他身上的部位,也在有意无意地摩擦。
赵维宗俯下身子吻他,相比刚才要柔和很多,气息却是一样的滚烫。从嘴角亲到胸口时,小赵突然停住愣了愣,然后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脱裤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