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啊!
赖伟伟哀怨的瞪了他一眼:“远儿,这时候能不埋汰哥哥吗!”
“……”邢路远顿了顿,然后说,“癞子哥,男人出点泌尿方面的问题挺正常的,我以前还尿路结石进过医院。去看医生吧,开点药什么的很快就好了。”
“我不去医院!”赖伟伟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
赖总特别不好意思承认一个事实,就是像他这样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严重晕针……之前为了去非洲,打疫苗这件事就吓去他半条命,要不是小赵在旁边拉着他的手大叫“赖总!挺住!深呼吸!很快就好了!”仿佛是在给妇女助产的样子太过丢人,一定程度上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当时在疾控中心差点就厥过去了。
考虑到现在去医院总是会先验血什么的,他光想象就觉得无限惊悚,脸都吓白了。
“癞子哥,像你家是不是会有家庭医生什么的?”邢路远不明所以,只能理解为有钱人的生活方式与他这种普通屌丝不一样。
赖伟伟沉默了,家庭医生确实有,但具体说来只能算是许佑铭和李彦的保健理疗医生,一位经验丰富的女中医师,最擅长的是针灸和推拿。赖伟伟这次的问题出在小兄弟上,一想到要让一位女医生给自己的小兄弟做推拿甚至可能在上面针灸……妈呀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吗!
邢路远看着他一脸痛苦的表情,继续诚恳建议:“其实去大医院看就挺好的,挂号和检查都很方便,上次我就验了个尿做了个B超,很快就确诊了。那个给我看病的医生很年轻就是专家了,可见医术很高明……”
“只需要验尿?”赖伟伟抓到了重点,“不用验血?”
“应该不用验血……吧。”邢路远也不确定赖伟伟具体是什么问题,似乎只是排尿有点困难,照理说确实不用验血。
“那就好。”赖伟伟长长地舒了口气,对邢路远说,“你说的医术很高明的医生叫什么?回头发给我好不?啊还有,说好了的,在公司里要叫我赖总!”
第二天一早赖伟伟就去了邢路远所说的省三医院,挂一位名为程一的泌尿专家。
他出门前很是乔装打扮了一番,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男人去看泌尿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以后赖少在Z市还要不要混啦!更何况他还是个处男……宝刀还未开刃就出了问题,情何以堪!
赖伟伟今天没有开他骚包的红色保时捷,而是在市中心的家门口打了个出租车。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戴着口罩,还架了一个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做遮掩,就连发胶都没涂……对,就冲着没涂发胶这一点,此时绝对没人能认出他就是赖少。
赖伟伟之所以被大学球队的队友称为癞子当然不是因为他真有癞痢,除了他姓赖以外,更多还是因为他对发型有一种莫明的执念,他每天早上都要花半小时吹头,再抹一大堆发胶,把一个莫西干头顶得高高的,不管在欧洲旅游还是在非洲出差都一样。
而事实上,这只是他凑身高的一个手段。
赖伟伟净身高176.5,四舍五入后177,再四舍五入后180……当然一般人很难接受这种四舍五入方式。
他总是很纠结于自己明明腿长长的,身材比例棒棒的,为什么就没能长到180以上?然而这种基因问题科学家目前都没能找到最佳解决办法,只好身高不够发型凑……什么你说为什么不穿增高鞋垫?鞋垫是外力,头发是自己的,所以赖总是真真正正的180+!
但是今天,他为了不让人认出,只好让原本就很柔软的头发自由地趴在了头顶上。他一路看到但凡能反光的地方都要照一下镜子,觉得自己这样子好像也挺帅的,无端端年轻了好几岁,很是有点小鲜肉的感觉,好像还有点萌萌哒?
萌萌哒的赖总推了推镜框,又扶正了口罩,走进了程医生的诊室。
一进门,就听见程医生在开嘲讽:“当我们医生是做陪聊的?既然做不到遵医嘱就不要浪费国家医疗资源,慢走不送。”
这医生有点凶啊。赖伟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即看向这位程一医生,只见他毫不留情地把病历本摔到了那个不肯遵医嘱的病人身上,然后再也不多看他一眼,把目光转向赖伟伟:“下一位病人过来坐。”
赖总突然心里咯噔一声,他的大脑瞬间就变成了小时候在外婆家常听的那台老式卡带录音机,咿咿呀呀地唱起了走调的越剧戏文,一会儿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一会儿又是“庸脂粉见过了万万千,似这般美人儿几曾见。我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去半空天”。
程医生看到赖伟伟盯着自己半天没动静,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坐啊。”
只听脑子里“砰”地一声,录音机直接上了天,炸出目眩神迷的烟花,又碎成了花瓣,纷纷零零地落满赖伟伟的全身。
我死了我死了……赖伟伟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着病历本的手,看到它颤得好似得了帕金森。
舅,我找到了!他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