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柔子弹
☆、Chapter1.妈妈
海郁坐在马路牙子上,眉头紧锁,恨恨地吸了口手里的劣质香烟。
他颓然地仰天,这几日据说是有个什么中央的领导来,街道上都在戒严,他这小偷的日子可不好过。偏巧房东又来催缴房租,他前两天才铤而走险在华夏路的沃尔玛超市里偷了一个贵妇的钱包,正在盘算除去房租后还剩多少钱,要怎么花的时候,三个警(察就把他从卫生间里揪出来,塞进派出所里拘了三天,现在刚给放出来。
操,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该死的欧巴桑,不就是欠你两天房钱嘛?晚几天给怎么了?臭婆娘不会等戒严结束后再要啊!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青肿的地方,忍不住发出“嘶哈”的动静,尼玛该死的条子,好像揍他两拳踹他三脚国家给他多发奖金一样!
海郁不甘心地掏了掏比脸还干净的裤兜,分文没有,上礼拜花二十块钱从地下二手手机铺子讨价还价半天买到的十四个按键七个不好使的破电话也不翼而飞,一定是在里面打盹时不知被哪个穷鬼王八蛋摸了去。
他烦躁地站起来,一脚踢飞路边的小石子,尼玛老子竟然有被偷的那天,可耻啊可耻,太他妈可耻了!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无奈,晚上他终于走了四公里多,走到家了。
钥匙也没了,海郁只要企望母亲还在家没有出门,否则他这一晚上没准儿就真住楼道与大自然老鼠苍蝇为伴了。
几声敲门后,母亲倒真的来开门了。
母亲夏颖随意的把头发挽起来,即使最便宜的腈纶衫穿在她身上依然美丽动人,年近不惑却依旧风韵犹存。
而海郁却避开不去看那张漂亮的脸,径直走进小客厅里。
这间破败的小筒子楼,一室一厅一卫,是他半年前换的。唯一一间小卧室留给了母亲,和卧室差不多大的小客厅一室身兼数职:客厅,海郁的卧室,厨房,餐厅。
夏颖担忧地看着儿子脸颊上的伤,忍不住触碰,“阿郁,你没事吧?身上还有没有伤?”
海郁推开她的手,“我没事。你先回屋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说罢闭上眼睛靠在唯一的小沙发上。
夏颖无言,他亏欠这个孩子实在太多。海郁今年十七岁,本应是在学校钻研题海的年纪,现在却要在外谋生,他一没文凭学历二没一技之长,出苦力赚的又太少,海郁只好在给小餐馆打工的同时仗着手脚麻利反应快也顺便到别人兜里转一圈偷点外快。还好他人机灵的很,鲜有失手。夏颖成日的窝在出租房里什么也不做,所以即使心里不愿,也自觉没有立场指责儿
子的小偷行径。她不仅养活不了孩子,反倒是儿子的累赘。
海郁靠在沙发上闭目,他真想一头睡倒再不醒来,这种毫无希望毫无未来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后来他渐渐眯着,却不知何时忽的听卧室的门被打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凌晨四点。
母亲夏颖蓬头垢面的出来,明丽的大眼睛此时却怨仇地紧盯着她的亲生儿子,带着不小的火气。
夏颖冲到海郁面前,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儿子的肩膀,暴躁地说,“药呢!药呢!你把我的药弄哪儿去了,你说呀你说呀!”
海郁嫌恶的把头别到一边,夏颖吸毒多年,从最初的抽大□到直接注射海洛因,海郁也尝试让她戒掉,好言好语的劝过,也烦躁地和她吵嘴发火,却无一成功。夏颖离婚时本收到了前夫一大笔的抚养费,足够她和儿子下半辈子温饱生活,她却日渐消沉,渐渐地沾染吸毒的恶习,前两年后找的那个男人把她的本就被毒品败得所剩无几的钱也卷走,家里一贫如洗。后来海郁弄到钱也不敢往家里放,因为他前脚出家门,后脚夏颖就会拿钱买毒品或是到街边的麻将馆去。
“扔了扔了扔了!你那是毒药知不知道!!”海郁被她磨得不行,吼出这一句。
“啪!”夏颖怒不可遏,咆哮着抬手一个耳光打在海郁脸上。
海郁重重的喘了口气,人发起疯来,哪和她能讲清楚道理?
“畜生!你不是人,你他妈是个畜生!跟你那死鬼爹一副臭德行!”夏颖发狂一样地猛烈摇晃海郁的身子,并且又一次提到了海郁的父亲,她的前夫。是的,每次夏颖毒瘾发作而得不到“药”时就是这副样子,骂海郁的同时一定要捎带上她的前夫,她认为自己的所有不幸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
“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呢!!!”她抄起桌子上的玻璃花瓶,完全失去理智,双眼通红地照准海郁的脑袋,狠狠地砸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第一次尝试写短篇啊~~
这是个渣妈……
大家多多冒泡安爪啊
☆、Chapter2.海郁的工作
这座北方城市的深秋,夜风尚凉。
海郁靠在街边一个报亭,右边额头仍在滴滴答答的流血,他从口袋里翻出纸巾随意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