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们分开后的那一晚,遇上了毒瘴。”钱越舟拿了邹书鸿的剑砍开铁索,一边为郭松礼上烫伤药一边说。
“怎么会?我们晚上都好好的啊。”
钱越舟苦笑了一下:“也是我运气不好吧,那条路上种满了毒草,夜晚生出了白色的瘴气,多种毒混在一起,我身上带的解毒丸也没用,于是昏倒在地上。不过因祸得福,我被这女人捡了回去救起来了。”他望了一眼紧抓着封凛不放的簿锦,眼睛变得亮了一些,“那些毒草都是簿锦种的,那条路通往迷宫的一个角落,是她的住处。我推测她是玉游宫专门负责制毒和养蛊的,因为我在她房里看见许多用来装蛊的瓶瓶罐罐,但都被打碎了然后她发现我醒了,张口就叫我教主,我怎么解释她也不听,拽着我就往外走,要带我看她的’铃铛’。”
他拾起一颗人头,朝眼窝处看了看,又拿在手里晃了几下,道:“我大概知道了,这是种能发出声音的蛊虫,极易受惊,一有晃动就会发出铃铛一样的声响。是成双成对的,每个颅骨的眼窝里各寄居着一只。”他伸出一根手指探进那颗人头的眼窝中,追寻着里面窜动的黑影,用力一捻。再晃动它时就不再有声音了,“一只死后另一只恐怕也会相应死去这种鸡肋的东西除了当铃铛使之外就没别的用处了,只有玉游宫的人才会养吧——诶,封凛脚上怎么也有?”
于是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说与他听,钱越舟听着听着就抱住头哀嚎起来:“怎么会这样!我还要把这里采的毒草带回五杏门培植呢!”
“人都要死在岛上了,你怎么还想着你的草。”宁琼章每听他提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进来时的路被你改动过,听封凛说路金岚和他们当初逃出去的出口被他们自己毁了,所以这两人不一定能那么快走出去。即便走出去,也不一定是从我们进来的地方出去的,找到船开走还有一段时间。这女人既是殷彤云的手下,即便脑子不好使,也是能带我们出迷宫的吧。”
“对,对。”钱越舟忙蹲下去问簿锦,“你能带我们逃出去吗?”
簿锦的表情骤然变得惊恐:“不许逃!不许逃!教主要惩罚我们的!”她喉中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钱越舟离她最近,差点被刺破耳膜。
翁海洲盯着她,若有所思道:“恐怕是当年路金岚跟封凛姐弟逃出了迷宫,惹怒了殷彤云。刚才听这女人说什么失心草、蛊虫之类的,我怀疑殷彤云迁怒于自己的手下,喂她们吃下失心草,然后在她们体内种了蛊,让她们完全服从于她,永不背叛。”
邹书鸿一怔:“封凛脚上的铃铛殷彤云隔着那么远都听得见,怎么会瞒过她?”
翁海洲一摊手:“那我就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子了,不过这个女人——我猜封凛姐弟的铃蛊是从她那儿得的,她看管不当因此被殷彤云责罚最深,不得进入地宫之中,才留在了迷宫里。她变成傻子后就把这些人头做成’铃铛’,日日等着跟殷彤云邀功。”
“算了,别管这个了。”邹书鸿道,“先想办法骗这女人带我们出去吧。”
“那,这个人怎么办?”钱越舟一指封凛。
宁琼章脸色阴沉:“我们变成这样都拜他所赐,当然是杀了他。”
翁海洲道:“对。另外我看我们在殷彤云头顶说了这么久的话,她都没什么动静,恐怕也跟封凛一样不能动了,我们不如找到地宫的入口,进去胁迫她画出整个迷宫的地图,还有各种变化,若不行将那群妖女也杀了。”
翁海洲几脚踢开垒了一半的骨塔,露出下面的方砖,问同伴:“你们可还记得那几个女人踩的是哪几个机关?”
簿锦又尖叫着扑上去捡白骨,就在这时地宫的入口霍然洞开。
“殷彤云!”翁海洲大喝一声,让同伴纷纷围拢上来拿武器指着那个黑洞洞的入口。
下一刻方洞中出现的人脸却让他吃了一惊。
“你怎么逃出来的?”
“她也受内功反噬,我趁机逃走了。”沈岑简短地说。
翁海洲点点头,看来下面的状况与他猜得分毫不差。
沈岑走到殿中,见到封凛,心头剧震了一下。听见翁海洲又问他:“地宫里是什么样子?你既能逃出来,为何不趁机杀了殷彤云?”
“我有事要问她,她不能死。”沈岑走到封凛身边,对着打算下手杀死他邹书鸿说,“我要带他走。”
邹书鸿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不知是谁的剑,剑尖对准了沈岑,沉声道:“休想。”
沈岑不欲同他废话,一心想着速战速决带封凛回到地宫,找殷彤云问出救他的方法。他在邹书鸿剑锋抬起的那一刻便出手攻向对方。
邹书鸿虽有伤在身,却不将沈岑放在眼里,这少年连潘镇悬的手下都打不过,岂会是他的对手。但他与沈岑过了十几招之后,却越发心惊,沈岑丢了刀,赤手空拳迎战反而更加游刃有余,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全力一战后对《岁厌心经》有了更深的掌控力。于是他也狠下心来,使出一招“玉山倾”,杀意顿时从剑锋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