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一夜这么快就过去了!
他清理擦洗完地上的血迹,在我的对面坐下,为我斟酒,陪我一起喝着。
这清月虽然说是个小倌儿定力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你为什么不问?”
我喝下他端给我的酒。
“爷既然不说,就不是清月该知道的。”
他轻笑,语气淡然,神色淡定。
“那你不好奇刚刚我杀的人是谁吗?”
“爷如果愿意告诉我定然就对我说了,既然爷没有说,清月就什么也没看到。”
我们继续对饮,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举起酒杯看着他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瞳说:“如果刚刚死的那个人是楚王呢?”
他没有惊呼,不过握酒壶为我斟酒的手却抖了一下,酒液泼洒在我的手臂上,他连忙从怀里掏出手帕给我擦试。
“你怕了吗?”
我问他。
“该来是竟是该来的,如果命里注定要有牢狱之灾,那清月也没有办法。”
是什么让他的心变得这么消极?
“这青烟楼怕是你也住不下去了,你收拾东西,我切为你赎身,你就跟着我回将军府吧。”
凭他那玲珑的心机,明天一过,就是不告诉他,恐怕他自己也会想到,他的颜色虽然已老,心思却还是冰雪玲珑,雅王府再不是我该呆的地方了,我那将军府刚刚建好,里面也是冷清,找个体己的人陪我说说话也好。
我带清月去青烟楼的老鸨那里赎身的时候好多小倌都围了过来。
“真是想不到,他虽然年轻时候也是红牌,可是现在都过气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要,还肯花高价替他赎身。”
“就是说,看那恩客又俊又年轻,而且气宇不凡,这样的给了我,倒贴也愿意。”
清月只是淡然的笑着,满足的幸福的笑在他的脸上绽放着,这一刻的他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秀丽和年轻……
我带着清月来到了那新修葺的大将军府,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华丽气派,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为我建造这座华宅的人刚刚被我杀掉。
我抚摸着那紫檀木精雕的门廊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五味陈砸。
“大将军,您来了。”
那丫鬟和管事的都迎了出来:“这些家具被褥陛下都命人给您准备好了,看缺些什么,明儿我们再去宫里向陛下报备。”
我心里更是酸楚,这些丫鬟恐怕都是从宫里调的宫人,可是明天就再没有原来的楚王了,不过不是新楚王也就要登基了,他楚深寒等了这么久,不久等着是这个吗?现在再没有什么挡在他的面前了。
“那……让奴婢伺候您更衣休息吧。”
那绿衣的丫鬟倒是机灵。
“不用了,我有带伺候的人。”
我指了指清月。
他随着我倒主卧的房里,整理被褥,为我宽衣。
“爷,您睡会儿吧,喝了一夜的酒,也该累了……”
“让你做这些琐碎的下人的活儿,你没有怨言吧?”
我问他。
“这比在那青楼之中卖笑好多了。”他笑着,那笑容却那样让人心碎:“我也曾经想过就这样做个家仆也好,不用在做那些勾栏的生意……”
……
我醒来的时候又是傍晚,雅王府的人又来了。
“大将军,陛下想见您,邀您回府议事。”
那人一进门就对我说。
陛下?我寻思半天才想到如今楚王已死,他楚深寒就是新的楚王,他这个时候唤我去府中恐怕是为了登基的细节,可是我却不向现在面对他,虽然手上沾着他父王的血的人是我,但是要杀他父亲的人却是他!
我需要一点时间去理清思绪,重新面对他,也是重新面对我自己。
“去对你们殿下说我今日身体微恙,没有办法移步他的王府。”
“那三日后的登基大典大将军一定要去!”
……
一大早的锣鼓喧天,我起来的时候头还在痛,清月用冷毛巾为我覆上了。
昨日还是全城带孝,哭声一片,今天就已经锣鼓喧天喜气洋洋,这世间的炎凉自是如此,谁都不去真心关心那已经过了势力的,而是个个恨不得赶着巴结那新得势的,权与利,世间人争了一辈子的也就莫非如此两样。
一大早,宫里的人就送来了登基典礼是给我穿的衣服,楚深寒他连这个都已经考虑好了,那礼服威严华贵,黑色为底,暗红为纹,虎形的织绣端正严谨,那戴帽的绶带也是华丽润泽,我穿上了那身礼服,坐上那宫里派来的马车一直进了楚宫。
在那九十九阶的白玉高台之上,我看着楚深寒一身威严的华服,头戴金冠竹帘,背着手,立在那高台之上睨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群臣……
他在那高高的台上扫视着下面,看到我,那狭长的凤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