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孤男寡女,怎么看都觉得是女方落入下风,但谢期不愧是待了几天警局的人,思想觉悟提高到一个新层面,她挣扎着掏出警局配给她的一对手铐,咔嚓嚓,刀光剑影中下手飞快,一只铐住自己,一只铐住荀深,然后才放松肌肉彻底倒在荀深怀里。
荀深挑起一边眉,低头看向谢期,笑了笑。
一阵脚步声响,斜刺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小警察,正是谢期报道那天和她一起吐槽官官相护的那个,愣头青警察一眼看见谢期倒在陌生人(离的太远看不清脸)身上,立刻掏出枪对准荀深,大喝道:“什么人,把手举起来!”
“我劝你慎重。”荀深的语气依旧轻松,“警察不能随便开枪,而我的手上有人质。”
谢期默默看他一眼,然后举起被铐起来的手:“没事,被我制服了。”
警察慢慢走近,单手举枪,另一只手按住耳上的无线耳机,在公共频道告知:“东区发现不明可疑分子……荀深?!”
“看来我还是有些知名度,不至于泯然众人。”
荀深低下头,看着谢期说:“更有幸在夜晚遇见这样的美人投怀送抱。”
谢期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喝反辐射药。
中原公司生产的药剂中苏HC系列被列为违禁品,部分药剂还被上调到毒品级别,而在诸夏警方打击违禁药品交易的时候中原公司总裁出现在了附近,实在无法让人不多想。
回到警局谢期掰了一瓶即将过期的反辐射药,凑到审讯室单向玻璃前看向里面。
荀深这男人向来自带气场,带着华丽繁复的花花假面睥睨喧闹的人群,声音甜蜜却掺着毒,渡情劫时曾有人说谢期拿不住他,事实证明果然没拿住。
即使他此刻坐在逼仄的审讯室里,面对的是两位声色俱厉的审讯警察,神情却依旧镇定自若,连衣领都一尘不染。
谢期咬开药瓶口,看着荀深发呆,审讯室里的荀深却不知怎么突然抬起了眼,越过阻隔视线的单向玻璃,看向了她。
明明他才是待在单向玻璃反射面的人,却让谢期觉得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苦涩的药水漫过舌尖,她看见荀深对着她笑了一下。
谢期转过身,避开了他的视线。
然而审讯毫无结果,荀深表示自己只是在晚上港口岸线散步,有别于普通商人,以他的过往履历来说,大晚上跑到集装箱那里散步似乎的确不出格。
愣头青警察冷笑:“人在交易港口,当晚监控又都出故障,真是巧她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人民公仆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谢期:“不管信不信,警局也不能继续拘留他了。”
没得证据的情况下就连张远局长都得亲自把中原公司的总裁送出警局大门。
等荀深的车子驶离开后,谢期转头周嘉川咬耳根:“如果我是国家领导人,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跨国垄断企业在我的地盘上如此嚣张。”
周嘉川掐掐她的脸,说:“你想当国家领导人?”
“以我妈妈留给我的政治遗产和我叔叔的人脉,只要我想,应该能在五十岁之前坐上主席的位置。”虽然她活不到那个时候。
周嘉川没有打击她,而是说:“那好啊,到时候我就做军委主席,军权和政权分离太制约诸夏的国力发展了,必须达成统一。”
“军委主席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吗,为什么说得像买菜一样轻松。”谢期吐槽。
周嘉川理所当然道:“我的能力完全配得上这个位置,只是需要时间和资历而已。”
谢期忍不住笑了,她踮起脚,亲了亲武斗系至高神的脸颊。
一边的愣头青警察被他们的对话说得心惊肉跳,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很难理解为什么这等国家大事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会如此举重若轻,憋了半天只能说:“好厉害,我到五十岁能坐到局长的位置就不错了。”
谢期挠挠下巴:“还好吧,怎么过都是人生,无论是谁都会生老病死的。”
她既做过垂帘听政的香怀太后,也做过汲汲营营的升斗小民,飞升以后不老不死,人间富贵便成了过眼云烟。
谢期一边暗叹着过眼云烟呐过眼云烟呐,一边继续用周嘉川的钱下单化学试剂,同时由衷觉得身处人间,钱真是个好东西。
一通来电挽救了周嘉川即将赤字的工资芯片,谢期看着上面显示的“风过庭”,咦了一声。
这小子的病情在送进医院时本来可以当天出院,却不知怎么一直住下去了,这几天也没回她消息,怎么这会忽然找她了?
“喂二炮。”她接通。
那边风过庭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说了几句近况后就开始支支吾吾地问她该怎么追女生。
几天没见,二炮居然春心萌动了?!
谢期双眼发亮:“放心有老大我在,一定帮你追到妹子。那个妹子叫什么?”
风过庭的声音有些扭捏:“她是来医院体验护工生活的编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