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前前后后收了一大堆的徒弟,其他人都说孟宗主随性恣意,其实并不是如此。孟祁宴只是害怕,害怕他的徒弟像他自己一样,只能一个人撑起整个门派。
徽羽一直讨好了孟祁宴将近两百年,孟祁宴也总算是过足了大爷的瘾。他一直不允许自己原谅徽羽,并非是怨恨他,而是单纯地觉得对不起他的师父和大哥。等孟祁宴决定放下一切原谅徽羽的时候,老天爷又淘气了一会。
“他的宝贝徒弟死在我手上了……他们都说是意外……其实不算是,那个天罗阵是本是我设给徽羽的。那天是我的生辰,徽羽说要给我送个礼……我本来想着他要是过了阵,我就勉强原谅他,结果……”
结果过阵的人是攸宁。
孟祁宴不是很喜欢过生辰,觉得自己活了几百年了,过生辰让别人提醒自己那老乌龟一样的年岁实在是令人不爽。但是门派都兴给掌门宗主过大寿,于是孟祁宴也就答应了。
在此之后,天云宗和玄清门再也没有办过大寿。
“我就任性了这一回,就一回……我只是想给徽羽开个玩笑,就像小时候那样……可是,我没想到……攸宁破阵的方法有问题……我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本来可以毁了天罗阵,但我没有……我没有……我杀了他……”孟祁宴的手在抖,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我杀了他……徽羽说的没错,我……我从来都是……都是一个恶人……”
孟祁宴看见攸宁在光华流转的天罗阵里无法挣脱的时候,犹豫了。
他讨厌攸宁,特别讨厌。
不是因为攸宁总是跟他对着干,而是他嫉妒徽羽对攸宁的好。
他怎么能对那个孩子这么温柔?他怎么可以对攸宁那么笑……
孟祁宴与徽羽认识几百年,自认为对他知根知底,可徽羽对孟祁宴却一直是那个无所谓的态度。但徽羽才收这个徒弟不到一百年,就将攸宁放在心尖上宠,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任谁都会寒心。
孟祁宴记得当时玄清门的清微掌门还在,攸宁因为触怒了几位长老,被罚在主殿门口跪着,攸宁本来就受了伤,徽羽看见了,便过去陪他一起跪。孟祁宴那时候溜达到玄清门玩,一进门就看见徽羽心疼地抱着晕过去的攸宁,心里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
对于孟祁宴这种惹事精,罚跪这种事简直是家常便饭,他跪过剑,倒立着抄过经书,有一次把老头子惹急了,还曾经三跪九叩着从前门走到内殿。最严重的一次,孟祁宴误闯了玄清门的禁地,挂了一身彩,被罚着跪了三天,最后他虚弱地都看不见人了,徽羽也只是蹲他旁边淡淡地来了一句:“活该。”
所以看见这个理所应当接受徽羽毫无保留的温柔的攸宁,孟祁宴的气儿真是不打一处来。
徽羽后来当了玄清门的掌门,心里对孟祁宴有愧疚,对孟祁宴的态度有了很大的缓和,天真的孟祁宴觉得自己总算是出头了,结果他十分惊喜的发现,他自以为徽羽对他的优待还不及徽羽对攸宁的十分之一。
孟祁宴觉得自己大概是一个受虐狂。
“狐狸啊,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当时刚想毁了阵法,就一下子想起徽羽……徽羽他看着攸宁的神情,他从来没对我那么笑过……我就放弃了。”孟祁宴突然自嘲地笑了,“我从来没害过人,这是第一个……攸宁一死我就后悔了,可后悔有什么用?一切都来不及了……”
“徽羽来了之后就只是抱着攸宁……浑身是血。你知道吗,狐狸,自从收了攸宁当徒弟,徽羽的眼睛里好像就有光,就在那一刻,那种光熄灭了。”孟祁宴目光有一丝呆滞,“我一直不明白攸宁对于徽羽的意义……直到我遇见齐思,我才明白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我有多该死。”
攸宁就是徽羽的光,消融了徽羽孤寂生活中的万般的愁苦和寂寞,就像是徽羽的孩子。
可他孟祁宴毁了徽羽的光。
罪无可恕。
第三十三章
狐狸微微摇着头,静静地看着发呆的孟祁宴。
孟祁宴当时安静地站在他们身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永远也比不上攸宁对于徽羽的意义,他和徽羽也真的是彻底回不去了。
孟祁宴的性格有一个很大的缺陷,他自己也明白,小时候受的冷眼太多,养成了个孤冷的性子,他习惯了和别人两不相欠,从来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徽羽大概是他唯一愿意一直付出的人,不过后来闹成了这个样子,他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咬死了也不愿打破和他的平衡。
你欠了我的,我也欠了你的,那咱们就等于回到原点了,多简单。
“攸宁身边有很多星光,星星点点的,很漂亮……那是攸宁的神魂,不管是人兽还是仙魔,被天罗阵困住就会魂飞魄散……你们灵兽都知道的,散了的神魂可以被重聚,这对于修道者来说是禁术。”
孟祁宴喝着酒笑了一声:“我平时玩的最多的就是禁术。”
孟祁宴就算再攸宁的气,也不会去害人。当年情况紧急,孟祁宴直接用自己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