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朦朦亮。
一顶暗红色的软轿低调得从皇宫侧门而出,绕内廷外的宫道,经端门,宣化门,承天门,绕了大半圈,才行至玄元殿的百阶玉梯之下。
无论是甘泉殿还是栖梧宫,离玄元殿并不远,而且洛昊天刚刚还恩准他可直接从内廷走御道上朝,不过被洛怀霖婉拒了。其实不管洛昊天是真有此意还是玩笑之话,洛怀霖只能是拒绝,他又不傻,他若是真的接受了,那当真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洛怀霖坐于轿中,后穴处的异物感让他不禁扭动了下腰身,一阵强烈的酸痛感从腰间袭来,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嘶———”
昨日泡完龙熙泉,被那人哄骗着留宿在了甘泉殿,刚恢复点力气,就又是一夜得翻云覆雨,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后来连翻身都费力。而后那人还以要亲手为自己上药为名,给他那红肿的后穴塞入了一根三寸长两指宽的玉势,说是可以有助于缓解灼热,有促进药效吸收的功效。
折腾了许久,才放他出了甘泉殿。虽说一路上软轿已经走得相当平稳缓慢了,但对他而言依然是觉得颠簸难耐。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洛怀霖气闷得喃喃自语道。
“殿下,到了。”一直跟在轿子旁长相清秀的小太监弯腰冲着轿帘低声提醒道。
洛怀霖随即整理了下衣冠,调理了片刻气息,纤纤玉手极为优雅得撩开一角,平静得问道:“咱们是最后到的吗?”
小太监四周望了望,只见四顶轿子,便答道:“应当不是。”
玄朝铁律,除非皇恩特许,只有位极人臣或是王爵皇族才能坐轿入宫门,可行至玄元殿下,随后步行百阶上朝。
当朝目前也只有八人能有此资格,除去被特许非大事不上朝钦天监里的那位大国师和曾担任过帝师,如今常年在稷下学宫讲学的陈先生,便只有包括洛怀霖在内的三位留京封爵的皇子,内阁的一品阁臣近几年来的御前红人商辂,两朝丞相翰林楷模萧寻。
而监察院那位院长大人素来是我行我素惯了,行踪不定,想上朝时就上,说不来也就不来,连朝假都不请,皇帝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监察院自有其独树一帜的做派与特权,不然与普通的皇城衙门有什么区别。
洛怀霖瞥了眼小太监,乍一看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可知道谁还没来?”,
“青王。”小太监低眉答道。
“那咱们就此等等他吧。”
洛怀霖下了轿子,望向巍峨宫殿,百阶白玉梯,横在中间的滚龙壁雕刻得栩栩如生,细看之下竟觉得下一刻这巨龙便要腾霄九天了。
洛怀霖转头看向这个有些意思的小太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温桓”
“哦,原来就是你昨夜替本王跪了一宿,真是辛苦你了。”洛怀霖和颜悦色道。
“能为殿下尽些绵薄之力,是奴才的福分。”
洛怀霖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明显有些武功根骨的小太监,打趣道:“呵,你是哪位内官的徒弟,竟生得如此一副巧嘴,怜月座下的?”
“是寒霜大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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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怀霖不禁撇了撇嘴角,“这还真是没能想到。”
“殿下,青王殿下来了。”
洛怀霖抬眼望去,便看见了一轿撵匆匆赶来,主人顾不得往日的儒雅,一身蓝色缎蟒袍还来不及整理妥当便急急下轿。
“青王兄!”洛怀霖孩子气般得偷偷跑到那人身后,拍了一下此时正在整理衣襟的儒雅男子。
青王洛权璟转身一看,慌乱中愣了一下,没有受到惊吓时的恼怒,只是淡淡一笑,露出兄长般和蔼的目光,“九弟还是如此喜欢胡闹。”
洛怀霖一把拉住洛权璟的手,走向那玉石阶,“王兄不用着急,父皇刚刚用过早膳,朝会还有一会儿呢~”
“好久没见着王兄了,上次加冕的时候事务繁琐,见着面也没能说上几句话,王兄别见怪。”
洛权璟也不闲聒噪,只是微微含笑回应着寒暄,抖了抖衣角,闲庭信步得踏上了玉阶。
“诶,王兄怎么不问问我近日去哪了?”
洛权璟微微皱眉道:“这还用问吗?昨夜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你的事迹了!都已经封爵了,还不知道收敛一下性子。”
洛怀霖不好意思得笑了笑,随后拉住青王的衣袖说道:“王兄可别偏信那些坊间流言!我可唉,王兄走慢点!啊呀”
洛怀霖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好拽着洛权璟的衣袖,随即马上被扶了起来。
“你这是被罚了?”洛权璟搀着脚步虚浮的洛怀霖。
洛怀霖更是干脆一只手搭在了青王肩上,哭丧着一张脸道:“哎,可不是嘛!昨日差点就没命了,你知道父皇他”
洛权璟没有理会这人滔滔不绝的牢骚话,待快走到堪堪看见大殿门槛时默默低声说道:“九弟莫不是要连累我同你一起受罚?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