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低笑,低头吻住了他。
这个晚上过得宁静安详,做过爱后的身体疲惫而满足,躺在雕花木床里,感受光滑的绸缎被贴着肌肤的凉凉质感。沈涛在这一刻觉得,似乎与唐安尧已然共度一生,岁月如水,光阴如河,流淌过的时间静静地包裹着他们二人,仿佛亘古如初,仿佛刹那芳华。
沈涛贴近唐安尧,他们肌肤相亲,唇齿相依,十指紧扣,指环与指环并在一起。
唐安尧正睡得沉,不知梦里见着何事,竟然眉眼温情脉脉,嘴角若有笑意。
沈涛看了他一会,心境平和得紧,绣花被面覆盖身上,层层叠叠,明灭不定的柔光中,依稀可辨,是交颈鸳鸯的花色。
这分明是喜被。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始,这张床上的被子是大红绸面较颈鸳鸯被,帐子是印了一个个小胖娃的百子千孙帐,把枕头抽出来一看,居然是龙凤双喜图。
沈涛吃了一惊,猛然坐起,他一动,唐安尧就醒了,伸手过来抱住他的腰,嘟囔问:“怎么了?这么早醒?”
“床上的被褥什么的换过了?”
唐安尧闭着眼说:“特别的东西,留着特别的日子用嘛,喜欢吗?”
“可,这不是古时成亲用的吗?”
唐安尧笑了,睁开眼说:“涛涛,你好眼力,这仿制的都是清末明初的婚庆花式,我们老香港的本地货?”
沈涛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转身看唐安尧,轻声问:“你给我戴那个戒指,是代表戒指应该有的含义?”
唐安尧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过了一会,他也起身,扒拉了一下头发,这才正视沈涛问:“难道不是?”
沈涛莫名其妙有了一丝慌张,他匆忙道:“我以为那只是个生日礼物。”
唐安尧定定看着他,忽而一笑,无限温柔地张开双臂抱住他,柔声道:“我是个传统的男人。”
“嗯?”
“传统的男人,不会轻易送戒指。”
“不,”沈涛挣开他,摇头说,“我不能戴这个东西出街……”
他急急忙忙想将手上的戒指取下,猛然间手指被唐安尧用力攥住。
唐安尧以绞疼他的力道握紧,面上却仍然一派温柔,轻声问:“涛涛,为什么不能戴?你不爱我?”
沈涛只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就算相爱也无需这种形式……”
“你用了就算这个词,”唐安尧靠近他,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为什么?在你心里,难道你认为我们其实未必相爱?”
沈涛觉得此刻的唐安尧平静的面容下仿佛酝酿着炼狱岩浆,仿佛一个出言不慎,下一刻便被那炙热火焰席卷而去,继而啃噬干净。他睁大眼睛,脑子迅速运作,张嘴便道:“唐哥,这个事不是相爱就能解决的,我是愿意跟你在一起,但你上次只是送我去个医院就惹出这么大事,这回还戴戒指,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猜你?而且,而且我也不想引人注目,我讨厌那种生活……”
唐安尧深深看着他,看到沈涛略觉不自在,他才微微一笑,拉起他的手,在指环那亲了一口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那可以这样吗,我们把戒指戴在脖子上?”
沈涛略作沉吟,点了点头。
唐安尧笑了,揭开被子起床在房间里悉悉索索找了一通,过了会,他重新回到沈涛身边,变戏法似的一张手,两根银色的链子晃来晃去。
他像个找到新鲜玩具的孩童,兴致勃勃地靠在沈涛身侧,亲自将他手上的戒指取下,套在项链里,又给他戴上,亲吻他的脖子说:“看,戴上了,紧贴你的皮肤。”
沈涛低头托着那枚戒指,发现项链与戒指材质款式无比相配,他顿起疑心问:“你早就准备好的?”
“是啊,”唐安尧笑眯眯地抱住他,“我知道你生性含蓄,必定不肯老实戴着戒指,所以早早备下这个……”
“那你刚刚还那么试探我?”
“我只是忍不住想试试,”唐安尧叹息道,“试试你会不会被我感动到意乱情迷,突然间大无畏起来,可是你太有理性了,唉,看来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还是不够重。”
沈涛忍不住哼了一声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唐导,你是十八二十二的少女么?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唐安尧!”
“唐安尧对爱人也有权利想象浪漫啊。”
“那是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酷酷地说,我从来不信爱情?”沈涛瞪眼道。
“可是我也说过,当爱情来时,我就会知道它是什么了,”唐安尧笑着抱紧他,“果不其然,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对这个问题就无比清楚。”
沈涛沉默了,他过了片刻才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他不知为何,霎时间从这段原以为浮萍无根一样的感情中莫名其妙地品味到希望,而这个希望,却又寄在唐安尧的承诺之上。可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