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了他一扇子,“男的又怎么样?你说少爷我是要一个刚刚那样的平庸女,还是要一个美男子好?!”
“呃,”家丁揉了揉头不敢吱声了,确实,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子……更丑……
佴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之前他的面具被碎石细沙擦破了,被秦渊在破处笨手笨脚地糊了一大块伤疤。这美人……看了看周围,是在叫他???
干脆喊出秦渊吧,那人兴许三言两语就能将这个家伙劝走。结果这念头刚刚一闪,立即就被痛定思痛地否决——一个纨绔子弟而已,说不过还能不会跑不会打吗?自己要试着独立解决。
不过本着尽量不惹是非的原则,佴和没有轻举妄动,打算先静观其变再决定怎么做。
“美人儿跟少爷我回去,保你一辈子吃穿不愁!”咸猪手就要揽上佴和的腰。
皱眉想一巴掌拍开,却见远处有一人骑在高大的枣红骏马之上,领着两队官兵向他们靠近。
处于喧闹的市中,骏马没有奔驰,而是在昂首阔步威风凛凛地踏着蹄,上坐的主人身披轻甲,阳光之下,银光闪耀。
更近了。
那人绝没超过不惑之年,然眼神犀锐,仿佛一瞥便是百发利箭;表情沉穆,有着天崩地坼亦不动容的气势;宝刀在握,哪怕泰山横路也能一举劈为两半。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唯有沙场的千锤百炼才能形成。
后面跟着的兵士脚步整齐划一,锵然至地,如有千人同时擂鼓,而他们皆身穿皂衣描以白纹——竟是在编禁军的装束!
周围人被这阵仗所震,赶紧噤声避闪,孙百岁也赶紧变搂为拽,将佴和扯到路边。
然而在经过他们之时,马上之人忽而向他们瞥了一眼,随即皱了皱眉。
佴和顿时被那目光激得浑身一寒,作势埋入孙百岁宽胖的怀里以此遮掩,然心中狂跳不止,背上冷汗涔涔——听闻上面又调来精兵捉拿他们,这人带领的某不是其中一列?!
孙百岁却以为他瞧上了自己的美人,咽了口吐沫,拼命挺直腰板梗直脖子以示不会拱手让人,不过衣服下的腿肚子却在哆哆嗦嗦。
好在那军士随后便收了目光,直视前方驾马而去。
禁军队伍细而长,脚步声一直未断,佴和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抬头。
结果可乐坏了孙百岁——美人一定被他的勇敢折服,打算投怀送抱!当即乐呵呵地召唤回家丁,屁颠屁颠地将人带走了。
而秦渊一出来看到的就是两队禁军之侧他家何弟埋在人怀里被乖乖带回去的景象。
等佴和听不到脚步声时,人也被带到孙府门前了。
一帮子侍卫哗一下围上了,“少爷回来了。”
估量了一下人数,佴和暗暗叫苦。禁军还在城内,他也不敢在大门口轻易制造混乱,只得先虚与委蛇,乘其不备再偷偷溜出来。
哪知这蠢货正在兴头上,大手一挥喊道,“阿瑞,将美人带进去收拾收拾,少爷我马上就要他侍候!”
“嘿嘿,晓得。”被指名的孙瑞点头哈腰,等他家少爷一走,立即神气活现地一指,“把人押进去。”尽管佴和没表现出抵抗,他用的却是“押”而不是“带”,原因纯粹是说顺了口。结果,干“押人”干得得心应手的侍卫们当真也七手八脚地将佴和制住,给押了进去……
比起之前的郭府,这孙府外面看着甚是低调,而府内却是一应俱全,虽没有江南的小桥流水、假山细石,却处处点缀着名花异草,虽然大多早谢了,只剩光秃秃的枝,唯有青松白梅在风中轻摆,但可以想象春日的那般姹紫嫣红。总而言之,奢华度竟与知府府邸不相上下。
侍卫将佴和押到大间浴室交给那里的丫鬟。
佴和惊奇地发现,这些丫鬟居然都长得如花似玉、绰约多姿——那少爷果真脑子有病……
“咦,怎么是男的啊?”丫鬟们上下打量一番,诧异地道。
“哪有那么多长得丑的女人给少爷抓啊?”一个侍卫摊手。
“那我们怎么给他洗啊?”“就是啊,我还没嫁人呢!”“以前那些丑女就罢了,我可不要碰这么磕碜的男人。”叽叽喳喳地抗议道。
“反正淹不死,把他丢进去了事!”侍卫们不愿去伺候一个男宠,但又不想让侍女去便宜那么一个丑男,便出主意道。
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佴和被一个人丢了进去。
本来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然而,面对池内热气腾腾还飘散着花香的洗澡水,多日没得以洗澡的佴和心中一痒,还是洗过再走吧。
大冷的天还能舒舒服服地泡上热水澡,不仅让他除去了粘腻的污垢,还将多日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
不过……这香味怎么那么腻?他又不是女人干嘛在洗澡水里加这玩意……唔呃,眼皮慢慢合上。不对,昨天倒也睡得不是挺死的么,怎么突然这么困?
努力睁开双眼,远处红艳艳的花瓣消逝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香味却越来越浓郁,直往鼻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