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记得小学时吸引他目光的小男孩,可那绝不是爱情,至少那时候还不是,小孩子懂什么爱情呢?
他只是仿若在静如死水的生活中不期而遇了一个童话。
甚至当他记不清孟辛的确切长相时,那个如同被强光烙印在他记忆深处的影子也从未真正消失过。
在逐渐长大中,徐简也逐渐明白自己对同性更加在意,特别是爱笑爱跑爱跳的男生,他们身上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他总觉得少年不同于少女的身体纤细却坚韧,莫名动人。
而这一切都若有若无地和那个小小的孩子重合了,直至某一天长大的孟辛毫无预兆地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被剥离了现实的回忆霎时被注入色彩,一下子几近令人承受不住地鲜活起来。
徐简记不清自己有没有为此而激动到瑟瑟发抖了,他就记得所有可能的时候,自己的视线都不能离开地黏在孟辛身上。他克制不住好奇地,悄悄地观察着,注意着,小心地处理着和这个少年的所有交集。
孟辛却不再是小时候的他,阴沉而尖锐,脸上总是颓然一片,像被人破坏得支离破碎的枯萎植物。一直以来只存在于回忆里的美好变得这么面目前非,徐简感到无法自抑的遗憾,便总忍不住去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
当孟辛在他面前恢复成当年的模样,徐简才蓦然发现,那颗枯萎的植物已经怯生生地在自己心上开出了嫩芽。
他敏锐的观察力总能告诉他孟辛需要什么,而他也懂得如何才能博得孟辛的好感和依赖,他成功了,这让他的爱情同样成功。
可孟辛呢?
孟辛到底怎么想的?
徐简偶尔会这么想,天生的同性恋并没有那么多,而且还得刚刚好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你到底怎么了?”孟辛觉出一丝不对,硬转过身来,看着徐简,满脸都是问号。
“你是真的喜欢男人吗?还是因为我趁虚而入?”徐简没有去看他,捧着他的手,挨住自己的额头,微微垂头的样子像是在对自己的神明做祷告,“真的做了爱,你会不会觉得原来两个男人这种事是恶心的?你会不会觉得还是女人比较好?”
他越说越多,说得比他想说的还要多。
他们一天比一天大,声音变低,视野增高,高中之后,大学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关注的事情势必越来越多,再也不是可以安安静静看着对方的生活了。
徐简说到这里,顿住:“那个余楚,我样样都比她好,却不能和她一样给你正常的婚姻和生活,我们在一起注定会让你更加辛苦。你已经辛苦这么久了,我不舍得你辛苦,也舍不得有一天让你离开。”
孟辛久久不能言语,他知道徐简是个会考虑很多的人,却万万没想到徐简会想这些。
他的徐简聪明而英俊,年轻却优秀,居然会害怕自己有天离开?
开什么玩笑!
孟辛收回手,翻身坐到徐简身上,被单滑落,露出他因常运动而得的均匀肌肉,肢体修长,皮肤紧致,像一只健康的小马驹:“看来我们还是应该再做一次。”
徐简任他动作,只用温柔而纵容的眼神看着他,却带着一点点无法挥去的难过。孟辛突然就很生气,难堪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男人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有你一个人啊!”
像承受不了这目光的重量,徐简闭了闭眼:“我知道,我知道。”
他拉着孟辛重新躺下,抱得紧紧的,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在最亲密的接触后就这样突然失控:“我知道的。我只是……”
他思维清晰,辩才无碍,这时却词穷了,或许有些事情就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孟辛眼眶酸软,未来的不确定性是谁也保证不了的,这让他觉得委屈。
因爱生忧,因爱生怖。
他道:“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不会让我们被分开的。我不会拖后腿的。”
徐简把他抱得更贴近自己,胸膛贴着胸膛,两个心脏的跳动逐渐地合成了一个拍子,扑通、扑通:“我也不会的。”
脱离了无知的热血冲动,这一句话说出去的分量,各自已心中有数。
孟辛吸吸鼻子,把徐简推开,咬牙切齿地道:“但是今晚必须再做几次,做舒服为止。”
整整一个晚上,他们都没真正睡着,尽管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他们不再做n爱了,用过的保n险n套乱扔在地上也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可无论再怎样疲倦,孟辛都紧紧地扒拉着徐简不放,昏昏沉沉中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子,让徐简不得不又亲又哄,用无限的耐心轻声低语着没什么意义的话,或许说了什么约定,或许也没有,不过那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
孟辛被一些隐隐的水声吵醒,他艰难地睁开眼,窗帘拉得很好,室内还是很暗的模样。他撑起身来,坐在床上发呆,现在他真是腰酸背痛,特别是腿根,一用力就想要打颤。
“醒了?”徐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