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碧爆发出一声哭声,浑身都没力地往地上坐。孟辛抱住她往沙发上带,他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他喘着气,动摇地和孟正宇对看了一眼。
何舒碧哭道:“我不活了!”
孟正宇不敢再待下去,把菜刀一并带走了。孟辛不敢离了何舒碧,坐在沙发上发愣地盯着她。
何舒碧侧躺在沙发上,默默垂泪。
好半天,孟辛才能战栗的惊吓中缓过劲来,苦涩地问:“妈,你这是何苦。他不想过了,你可以好好过啊。”
何舒碧身体急促地起伏,显是又激动了:“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做梦!他做梦!”
她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孟辛都能听到“格格”声。
找不到其他人,孟辛只能朝何谢和王颖瑶求助。老两口都还不知道自己女儿这件事,听孟辛说何舒碧已经拿刀要砍人了,王颖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何谢一个劲儿地说:“孟辛,你要看好你妈啊,可不能让她做傻事。”
王颖瑶就在一边哭:“舒碧肯定是太难过了,吓吓他的,天啊,还不知道我女儿怎么难受呢。”
两个老人为这女儿也是操碎了心,当即就要买最近的飞机票飞过来看她,正好,年也在这边过了。
孟辛也实在心慌,听他们这么说,没反对。
他打完电话,踌躇了片刻,又给孟邦兴他们打了个。这边却是知道孟正宇想离婚的,魏敏道:“你妈那个人,不是我说,怎么能过日子?我真后悔当年没看清楚她。哎哟,我的乖孙,可就苦了你了。你爸能说走就走,你又不能。”
听闻亲家要去A市陪何舒碧,魏敏又道:“那好啊,你就陪你爸回C市,别管你妈了。”
孟辛想都不敢想,孟正宇这边一走了之也就罢了,要是他也走了,何舒碧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挂了电话,孟辛觉得特别累。他抹了把脸,到了客厅:“妈,你回卧室休息吧。”
何舒碧没动。
孟辛叹了口气,暂时不打算告诉她两个老人家要过来的事,替她盖了床毯子。这个满富温情的行为不知戳到了何舒碧哪里,她爬了起来,抱住孟辛,失声痛哭:“我们娘俩怎么这么惨啊,你爸太没良心了!”
“妈……”孟辛低着声音道,“这有什么,他走就走吧,我陪着你。”
何舒碧没说话,只一个劲儿哭。
孟辛多的话也没有了,抱住她拍拍她的背,觉着自己仿佛也老了好多岁。
好不容易把何舒碧哄好,孟辛就给徐简去了个电话:“明天我不过去啦。”
明个儿是周六,何舒碧一天都在家,他也不好离开,说不得要看着点。
徐简一听就明白今晚上又发生大战了,叹了口气:“没事,我过来吧。”
“……好吧。”孟辛也怕和现在的何舒碧单独相处,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他声音听出低落的情绪,徐简劝道:“一切都会好的。”
孟辛无奈道:“希望吧。”
不能好又能怎么样?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达成不了自己的期望就只得妥协。这个道理,孟辛早就知道了。
*
次日徐简是早上来的,他提了两袋豆浆和一口袋油条。
孟辛穿着旧睡衣把他迎进来:“哪里买的呀?”
“你们楼下就有。”徐简望了望关着的房门,“你妈没起?”
孟辛摇摇头,进厨房拿碗:“你吃了么?”
“没呢。”徐简跟着进了厨房,找个地方把一袋豆浆给挂上了,开了另一袋,分别倒进两个碗里。孟辛拿勺子放了白糖,本来想拿菜刀切一下油条,摸了个空。
徐简倒没多想,帮他端着碗到外面的桌边坐下,两人一人一根油条。因为是才买的,还是又热又脆的时候,沾着豆浆吃着特别顺口。
“啊,对了。”孟辛想起昨晚的电话,“我今年可能不回C市了。”
这就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徐简问:“怎么了?”
“我外婆外公要过来。”孟辛说着,往回看了看何舒碧的门,“估计过年就在这边过了。”
这是在客厅,徐简没仔细问,默默和孟辛吃完早饭,回了孟辛的卧室。
关上门,孟辛往床上一躺,身心俱疲地道:“我爸和我妈昨晚吵得厉害,我妈动了刀子,把我们都给吓着了。”
徐简也吓了一跳,赶紧坐到床上问:“你没事吧?”
“没事。”孟辛想起昨晚的事还是有些后怕,何舒碧拿着刀,虽说她不一定想伤人,但挣扎之中真砍到哪里也是可能的。
徐简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只担心一件事:“真没伤到你吧?”
孟辛在床上蹭一蹭,蹭一蹭,枕到徐简的腿上,仰头看着徐简,表情很失落。
徐简被他这眼神看得心软,恨不得冲出去把让他露出这样眼神的东西全都扫荡干净。他摸了摸孟辛的脸:“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