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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过几次之后, 他就彻底放弃了所谓的探索, 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甚至对下一次的刺激疼痛开始期待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一次的精神刺激袭来,这次比以前每一次都来得更加凶猛。
疼痛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处躲避。刚开始他还能忍受, 但是疼痛还在不断加剧。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在渐渐崩溃,撕裂开来……就连意识也渐渐变得涣散,似乎随时会死去。
可是,死,死又是什么?
如果可以彻底远离这样的痛苦,好像也不错。
他放松自己的意识不再抵抗,放任地在意识的海洋中漂流,等待着彻底被摧毁的那天。
不知道睡了多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一个微弱的声音穿透粘稠的黑暗,传入耳中。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外界的声音,那么神奇……
声音那么小,却带着浅浅温柔的笑意。
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美妙的声音。
已经彻底放弃的人渐渐开始有了期待,还想再多听一点。
好像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如果声音能再大一点就好了。
他拼命挣扎着,聚精会神,将所有精神力都汇聚在一起,终于能依稀听到一些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清晰。
“别担心,你……”
“我会在……费德烈……不疼……”
“费德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费德烈,动一下回应我好不好?”
“费德烈……”
……
那个声音还在持续,可是,费德烈是谁?
又或者,费德烈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意义?那个声音为什么一直重复?
他不断仔细思索着,期待那个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也成了他最大的期待和乐趣。
今天会是什么声音呢?
虽然不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每次当那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他身上的疼痛就会减轻一分,抚慰着他的神经。
他的精神渐渐活跃起来,对周围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
咚咚咚——
另一个敲击声传来,不断重复着,似乎想要传达什么信息。
他仔细分析着,感觉身上的疼痛已经彻底消退,从有记忆开始,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放松。
但是日复一日隔着黑暗,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开始让他渐渐不满足,还想要知道更多……
那个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如果明天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的话,我就再给你带一件礼物,怎么样?
睁开眼睛?
是什么意思?
如果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吗?
可是该怎么睁开眼睛,该怎么才能看到他?
他迫切地挣扎着,却找不到任何方法。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个声音突然改变,声音中的温柔还在,却多了几分慌乱。
——记住我的名字,费德烈,我叫阮斐。
——二十一年后会有一只小猫站在你家门口,你可千万不能把他赶走,一定要把他带回去,不许欺负他,知道了吗?
——我会来找你的,费德烈……
那个人要走了吗?
等等!
还没有看到他,还没有……
他慌张起来,开始剧烈挣扎,拼命想要睁开眼睛。
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几乎耗尽体力,一道光亮突然穿透黑暗。
浸泡在营养箱中的009号实验体猛地挣扎了一下,从出世就一直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光芒,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仿佛照亮整个世界!
他睁大眼睛,目光穿透浅蓝色的营养液,竭力朝那个模糊的身影看去。
突然的光线让视线出现一瞬间的空白,那个影子越来越淡,还没等他看清楚,就一点点消失在白光中……
不见了……
实验体睁大眼睛,挣扎得更加剧烈。
怎么会这样?他还没看到那个人的模样,为什么消失了?
周围不断传来惊讶的说话声,却没有一个像记忆中那么温柔。
“009号实验体醒了!”
“难道我们的实验终于成功了?”
“快!快把营养箱运回去。”
……
不是他!
都不是他!
那个声音呢?
怎么不见了?
他被迅速推到了新的地方,离开营养箱,看着周围的人,目光中带着探究。
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响起那个声音。
费德烈。
费德烈。
“费……德烈……”
他缓缓开口。
检查身体的研究院惊讶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