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死的死,伤的伤,岂不是更有利于郑以安为所欲为?”
中书令还欲再说,却听到一声略带疲惫的女音自帘子后面响起来。
“行了,别再争了。”
一只纤纤玉手慢慢掀开纱幔,楚曦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百姓不能不管,立即开放国库前去赈灾。”
“那将士们怎么办?”中书令立马急了,“若是放粮赈灾,那将士们的供粮就会吃紧,再加上现在天气严寒,殿下你不能因为一时不忍,就不顾将士们死活啊。”
“受冻严重的只是北疆一带,郑以安虽然猖狂,却依旧在那边跟大夏僵持着,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时不时地骚扰百姓罢了。放粮赈灾时一定派人小心保护,万万不可落到郑以安手里。还有,立即派人通传附近的州往前线运粮,以封官进爵为条件,朝各地富商募粮,不妨狮子大张口一些,肯定会有人愿意出资的。这样差不多就能撑过最艰难的时候了。还有张御史,你派人加强对各地官员的监督,如今粮草如此短缺,定是有人存心克扣。若是发现有贪污者,不用禀报本宫,立马处置,定要起到震慑百官的作用。”楚曦蓦地说了这么多话感觉有些疲惫,她伸出手扶了扶玉额继续道,“加强对北疆那一带的联系,不论多难,都不可放弃百姓。本来现在大夏就形势危急,之所以谣言四起却没有引起大乱,就是因为百姓对陛下的信服,但若此时失了人心,大夏才是真的完了。”
张佳其立马点头赞同:“殿下所言极是,只是商人素来地位低下,若是殿下此番为他们加官进爵,会不会有些乱了秩序呢?”
众臣纷纷点头,虽说皇后这方法是不错,但一想到地位低下的客商要与他们平起平坐,他们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爵位虚衔都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想要他们心甘情愿地掏出血本,就只有拿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进行诱惑。若是没有实权的虚衔便能在此时稳住大夏,本宫认为这很值得。”楚曦看了看他们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另外,召见郑以安进京觐见。”
“臣认为这主意甚好,”中书令立马赞同道,“郑以安与我们作对,确实添了不少麻烦阻碍,他本就是大夏朝臣,若是对之晓以利能让他回心转意,帮助我们抵御外悔,倒真不失为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楚曦朝他们摆摆手,在绛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诸位可以回去了。”
“臣不同意让郑以安进京!”
谈玉突然神色有几分激动地跪了下来,他盯着女子裙角的花纹沉声道:“郑以安居心不良,若是让他进京恐怕会对殿下不利。”
殿中的众臣都有些讶异,这宋国公平日里就是个摆设,不论皇后说什么他都照办不误,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跟皇后唱起反调来了?
“本宫心意已决,”楚曦看都未看他,只是换了个方向朝外走去,“国公不必再劝。”
可谁知谈玉也卯上了劲,快速地膝行到楚曦面前坚声道:“请殿下收回懿旨!”
楚曦垂下眼帘,自他回来后,第一次好好打量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他原本白皙漂亮的相貌在这一年的历练中多了几分深邃,原本柔和俊俏的脸蛋也愈发地坚毅起来。他紧紧抿着薄唇一动不动地跪在自己面前,看是抗拒的姿势,可眼底全是显而易见的哀求。
楚曦与他对视着,突然放柔了语调道。
“谈玉,让开。”
谈玉浑身剧烈一震,她有多久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了,听着她叫他的名字,他竟然激动得无以复加。可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女子却已经云淡风轻地绕过他,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此时他才方知自己上了她的当,他慌忙起身要去追,却被林书寒一下子拽住了胳膊。
“别去了,”林书寒神色凝静地朝他摇了摇头,“她想做的事,我们都阻拦不了的。”
“你根本就不了解郑以安!”谈玉猛地甩开他的手,神色中满是痛楚地摇头道,“我不会让她这么做的,就算她再厌恶我,我也要阻拦她。”
说罢他便不理自己身后的满殿愣怔的朝臣大步朝外走去。
楚曦这几日疲惫过度,连带着肚子都止不住地发酸。绛莺担忧地看向楚曦高高隆起的肚子轻声道:“圣上已失踪了好几个月了,算起来殿下还有几个月就要临盆了。奴婢知道殿下不放心朝堂上的那些事,可是殿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就好好歇息吧。”
“我没事,”楚曦容色苍白地朝绛莺勉力一笑,“只要再解决了这一桩子事,我便可以放心地…”
她的话突然止在了喉咙里,她看见方才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年轻男子,此时正身躯笔直地跪在凤栖宫前。
楚曦微微扣紧了掌心,她又怎会不知将郑以安召进京来此举有多危险,郑以安在原书中戏份并不多,年纪不大便因意外去世,因此也没掀起过什么大风浪,后来驻守北疆的重任,也交到了洛晔心腹手中。
可郑以安一向颇有野心,此时跳出来举起反旗,又怎会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