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娘亲!娘亲!”落影先是笑了,而后又笑着哭了。
一别四年,他当有多高了?当是长成什么样了?
来不及多想,她仿佛一下子又精神了一般,穿好衣襟,迎了出去。
她站在宫门外,向远处遥遥相望。不多时,果真见一辆车舆后头跟了数名护卫,缓缓而来。
她激动地捂住双唇,紧紧盯着这辆车舆,不让自己喊出来。无虞虽然爱了别人,可儿子将要回到身边,这恐怕是如今最让她期待的了。
终于,车舆停在她身前,车夫下了马,掀起帘布,先扶下一位三十余岁的奶娘,奶娘落定后,又转身将车上的孩童扶了下来。
这是我的儿子吗?
落影终还是没忍住,垂下泪来。
算来儿子已经五岁了,眼前的孩童看起来确实这般大。只见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圆圆的脸蛋,可爱至极。他眉眼清秀,气质清冷,与自己年幼时颇为相像。
没错,就是他!
☆、太子傅
她走到孩童身边,蹲下身来,伸手去抱他,“宁归......”孩童却摇摇头,瞪着晶亮的眼睛惧惧地看着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落影想,儿子还小,又与她许久未见,怕生些也是正常。
儿子比她想象之中更为可爱,她温柔地握住孩子软软糯糯的小手,牵着他一路向宫中走着。
宁归怯生生地抬眼问道:“夫人,你是宫里的妃子吗?”
落影看着他可爱的模样,温柔地一笑:“我是你娘亲啊。”
“娘亲?”宁归红扑扑的小脸儿上终于扬起一个笑容:“你就是我娘亲啊?就是奶娘口中的皇后娘娘?”他看看跟在身后的奶娘,笑得合不拢嘴。
“是啊,”落影见儿子舒展开笑颜,自也是高兴。她抬手又去抱他,他也不再抗拒,张起小手来喊着:“娘亲,娘亲,你去哪儿啦?宁归早就想有个娘亲啦!”
宁归已经很重,落影抱不起来,便俯下身来拥抱他。她贴着他肉肉的小脸,觉得无比幸福。孟无虞爱上别人之事给她带来的伤痛皆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踏实与宽慰。只要儿子好,就行。
孟无虞赐了虞娘封印,宴请百官,因落影是后宫之首,便也在场。无虞和落影并肩而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无虞的目光一直扫向下头的虞娘,虞娘也一直含羞带笑地看着他。但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因为她另一侧,还有她的宁归。
宁归换了一套绣了四龙纹的冕服,怯生生地看着台下,时不时抻抻她的衣角,她紧握了他的小手,他才镇定下来,尽量把身体向落影这边依偎。
福公公宣读了立妃的懿旨,孟无虞朗声一笑,起身道:“今日朕高兴,想请爱妃为诸位舞一曲,各位意下如何?”
落影看看众人,只见众人皆颔首称是,一副阿谀之相,只有陌萧寂然不语,垂首沉思着。
孟无虞见众人如是说,便笑对着虞娘道:“爱妃,请。”
虞娘回身对众人行了个浅礼,便立于舞台中央。一队轻盈曼妙的舞姬从殿外翩翩而来,将她围了一圈。想想当日虞娘说要她做领舞,落影不禁觉得讽刺。虞娘舞姿如此绝美,而自己自幼被父亲传授琴棋书画,单单是不懂舞。若是自己上了台,想必倒成了笑话。
孟无虞自是盯着虞娘,眼睛都别不开,宁归也看着虞娘,笑着对落影说着:“娘,这位姐姐真美啊!”
落影尚未答话,无虞抢过来勾勾宁归的脖子,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小小年纪,都学会看美人了!”
落影抚摸着儿子的头,轻声道:“宁归,得叫娘娘。”宁归一脸不解地看向她:“她看起来年纪很小啊?”落影摇摇头:“这是规矩。”她一边说着,心里暗暗心酸,自己的儿子,要叫虞娘姐姐......虞娘与她差不了几岁,她也曾经是肌理细嫩骨肉匀的美娇娘,可一路波折,早已将她催得容颜先衰。虽称不上老,可积淀下来的经年忧郁,早让她失了青涩,多了沧桑。
虞娘舞了一段,在众人的赞声中,她对孟无虞莞尔一笑道:“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爱妃请讲。”孟无虞看着她一脸宠溺。
虞娘对落影行了个大礼,柔声道:“皇后娘娘,那日在乐坊,臣妾有眼无珠,不识得您的身份,所以才僭越了,娘娘莫怪。”
“无碍,”落影不愿看她,但也礼貌地点点头,“虞妃快起来吧。”
孟无虞看着虞娘道:“皇后不是小气的人,爱妃,你多心了!”
虞娘嫣然一笑:“皇上说的是,臣妾见那日皇后娘娘也对舞颇有些兴趣,还学了一段,臣妾斗胆想请娘娘来舞一段如何?”
落影一惊,心想,自己从未曾学过舞蹈,只那日被她指导着比划比划,又如何拿得出手呢?更何况,还有虞娘在前面作比。
孟无虞点点头,正要吩咐落影前去,只见沈路永从席中起了身道:“皇上开通,让虞妃娘娘献舞也就罢了,可皇后娘娘当众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