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约您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您拒绝的理由是什么,”江甜思忖,道,“没时间没必要似乎有些……笼统。”
江甜说完,李振没接话。
窄小的等候区一时陷入安静之中。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响,窗外昆虫吱吱叫,李振手在两本书扉页来来回回翻。
李振越翻,江甜心跳声越大。
她想过当成一个巧合,先熟悉再了解,也想过不要毛线签名直接送书,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她不过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陆允信那张纸上,“养生”“猫”“家庭”“马拉松”四个词指向的这个人,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半晌。
“你知道陆允信是TAXI法人,我是世光副总,双方VR新品存在竞争关系,在世光现在的局面下,我和他不管用什么理由见面,甚至留下通话记录,都会对股价、对世光内部,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明白?”李振想起论坛那天这小姑娘奔去亲男朋友的画面,自己太太捂着嘴说像偶像剧。
陆允信锲而不舍约自己,能是偶像剧?
李振嗤一声暗笑。
江甜:“为我一些主观行为给您带来的后果道歉。”
“那是世光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李振也没拿她当小孩。
又默片刻。
他忽然道,“我挺喜欢和坦荡的人打交道。”
江甜没猜透,笑了笑。
“约不赴,”李振把两本漫画叠在一起:“书,我先收下。”
………
江外婆做完头发,不待江甜说自己晚上约了室友,便在车里一边托自己的小卷一边照镜子,道:“把我放校门口就回去吧,啊,我晚上还有一台实验,我去教师食堂吃。”
“嗯,”江甜忍笑,“记得把我妈送你的耳环而戴上。”
转脸撞见小姑娘促狭的神色,江外婆作势挥一巴掌:“学会取笑长辈了你这小崽子。”
“在开车在开车!”江甜握方向盘告饶。
江外婆难得把自己捯饬得这么光鲜,还未到食堂,便有同事迎上来:“程教授新烫了头发?在哪做的啊?多少钱?真好看。”
“好看个什么哦,我说不做我外孙女非拉着我去,在南城广场那边,你说做个头发两千八划不划得来,都可以买多少菜多少肉了,这些年轻人就是没吃过苦。”
“那是孝顺,您老好福气,我女儿上次给我买个貂也一万多呢,就知道败家。”
“……”
又一个人问“程教授新耳环”,江外婆搡姐妹花:“别挤兑我,你儿媳之前不也送了你一条项链,我说不要,阿青非得买,买了非得让我戴……”
一群名字写在教科书上的老头老太太在食堂你来我往。
南城广场,江甜接陆允信和两个室友到了串串店大堂,被引去角落。
不到五点,店里座无虚席。
装饰是藤蔓和木栏隔开、墙贴红字报的上世纪风,既圈粉爱新鲜的年轻人,也让不少中老年言语怀旧。
胡雨涵和林琅去找厕所,江甜把自己和李振的对话原封不动告诉陆允信。
陆允信:“不是让你休假?”
江甜抱着他胳膊:“顺便嘛。”
陆允信假意皱眉:“没经我允许就看我资料?”
“你资料就扔在客厅,我走过路过不得看一眼啊,”见陆允信面色没变,江甜左右看看,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耳朵,然后飞快坐直,一脸不服,“我还没经过你允许亲你了,你打我,你打我啊……”
陆允信失笑着揉揉小姑娘发顶,起身去外面拨了个电话。
“通稿删……钱照付……”他点了一支烟,话语模糊,“不会约,即便约了也不想看到任何相关字眼。”
他能想到世光现在牵一发动全身,李振亦想得到。
他回头看绮烟热雾里的小姑娘,小姑娘弯着眉眼朝他笑。
不知道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误打误撞。
陆允信眸色凝了凝,挂断电话才吸一口烟,然后把烟头缓缓摁在垃圾盒上。
江甜和陆允信坐一方,沈言曦赶通告到不了,两个室友坐一方。
江甜和她们住的时间虽不长,该有的热络还是有。
陆允信话不多,绅士地接菜,给三个女生斟茶,递纸。
一向话多的胡雨涵频频玩手机,倒是林琅感慨“允哥倒的果汁”“有生之年”,边吃边八卦:“谁表的白。”
江甜:“他。”
陆允信淡淡的:“我。”
“是初恋?甜甜有点棒啊。”
江甜:“是。”
陆允信:“不是。”
林琅一脸“允哥要翻车”的表情。
陆允信朝江甜微笑:“高中算有一段,她甩了我。”
“我是故意的吗,我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啊。”江甜幽怨地看他。
陆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