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米夫人了。
这么想来,她还真够无情的。
叶青微的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鞋尖,柔声道:“四年了,喜欢你的女孩子也有不少吧?你为什么不成家呢?毕竟,谁也不知道我究竟会不会再出现。”
“一定会的,”米筠松开抵住门的手,食指指腹小心翼翼划过她的眼尾,“你的眼里都是野心,你一定不甘于隐居生活。”
他的手朝她伸出:“更何况,你我还有长安的约定。”
有吗?
她怎么就不记得了。
叶青微扭身从他缺了个口的包围中走出,笑盈盈道:“这件事谢谢你了,柳太师那边……我会替你好好报复他的。”
她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不能总让这样的人压在你头上吧?”
米筠想说他要搞掉柳太师不是没有办法,但一想到叶青微为自己出头,心里简直美滋滋的。
被人保护的滋味还不赖,那他回去就告诉他的那位御史朋友不用再上折子了。
叶青微下了楼,小蛮还趴在柜台后,小蛮捂着嘴偷笑,指了指旁边的一间房。
她这副样子像极了帮爬墙的好友打掩护。
叶青微忙摇了摇头,把这肮脏的思想甩开。
房中,卢况正举着茶壶倒茶,浅黄的茶水从壶口流泻,溅落在精致的茶杯中。
叶青微刚刚废了一番唇舌,口渴的厉害,便径直拿起他的茶杯喝水。
卢况放下茶壶,温柔地注视着她,轻声道:“慢一点,慢一点。”
“有什么事?”
卢况凝视着她的眉眼,轻声道:“一件小事而已,想要找你帮帮忙。”
叶青微又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饮着。
卢况踌躇片刻,低声道:“我父亲想要见一见你。”
叶青微:“……噗!”
她忙用帕子捂住嘴,吃惊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卢况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父亲慧眼如炬,我从未说过什么,但他只不过瞧过一眼你我在一起的样子便知晓了……他想见你。”
叶青微蹭了蹭下唇,眯着眼睛道:“你也想要我见你的父亲?”
他眼尾飞出一抹薄红,他本来眉毛、瞳孔都生的颜色极淡,而这羞怯的红晕反倒成了脸上唯一的颜色,竟让他清淡雅致的面容生出几丝妩媚。
叶青微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道:“明明你不是这样唐突的人,也不是性急的人,更不是……”
卢况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半张脸,低声道:“我也以为我不是,谁知道……我也想不到,我会是这样的人,我也好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爱的女子多么可敬可爱,我也想要我的家人接受我爱的人。”
“阿软,”他遮着一只眼,另一只眼中是再也抑制不住的爱慕,“你不知道你有多么耀眼?别的女人就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养在温室里的娇花,而你偏偏比任何一个男人都厉害,只把我们打击到泥里去。”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当初阿尚和阿澹关系还算可以,曾一起撺掇着准备调戏你,结果,那时候你家有个膀大腰粗的马夫突然起了坏心,要绑了你朝老师要钱,结果你呢?”
他轻笑一声,眸子吹进花圃的雾气,带着色与香:“……你直接折断了他的两条胳膊,将他踹了出去,他跌在阿澹的面前,吓了他一跳。后来,阿尚小憩的时候还在拼命叫喊:‘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自此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对你不敬了。”
居然还有这一回事儿?
叶青微仔细想了想,还真有,可她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卢况柔声道:“我当时就在想,这小娘子看上去娇娇柔柔像水做的人儿,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这可让男人怎么办?”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变成,这小娘子这么厉害,要是看不上比不过她的男人可怎么办?”
卢况声音更轻更柔了,像是用柔软的糖丝编织出来的梦:“现在,我又想,这小娘子这么厉害,喜欢她的人太多了怎么办?”
他的脚尖轻轻撞击着桌腿,似乎要靠这样的小动作,来给自己一些勇气。
“阿软,”他郑重且认真,“我没有你有才华,也没有你武功高强,更没有你一般的野心,也无法给你一段波澜壮阔的人生,但是,我可以给你唯一的爱情,给你一个忠贞的爱人,给你我卢况以后所有的人生。”
他起身靠近她,一字一顿道:“我宠你,我爱你,我心疼你,我护着你,我愿意一切以你为先。”
他的声音像口中一戳就破的气泡:“阿软,你看得上我吗?愿意要我吗?”
他猛地捏紧袖口,面皮发红,嘴唇抿紧,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人。
叶青微很喜欢这种主动权放在自己手上的感觉,却不喜欢真的与一个男人产生太过紧密的关系。
她仔细估量着自己该用什么语言拒绝才能不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