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直接扑倒在地,眼睛虽然还睁着,流出来的眼泪却像染了层漆,浑浊、红烂,好像那不是个活人,而是已经死了三天的腐尸。
方未艾再次肝胆俱裂,他托起杜若予的头,“杜杜,你别吓我啊。”
杜若予并不看他。
她看向高楼外炙热的晴天。
“……如果一开始,死的人是我,就好了。”
她在心底呢喃。
方未艾并没听见她的心声,他大喊,“救护车呢?”
不知谁说:“方狗,这是十楼,救护车还在楼下。”
方未艾想也不想,将杜若予背到背上,他的手摸到她滚烫的皮肤,又想起卫怀信坠楼的模样,眼眶全红了。
“杜杜……杜杜你撑住,咱们这就去找医生……”他背着她往楼梯跑,十层楼,一步不敢停,“杜杜……你和卫怀信都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我……我……”
他说不出什么了,只紧紧咬住嘴唇,才不让自己三十岁的男子汉,在杜若予和同事面前哭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不要打我……置之死地而后生嘛……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咱们中的少数派 第三章 好人好报
方未艾背着杜若予大汗淋漓跑出烂尾楼,刚好见到医生们用担架把卫怀信往救护车上抬,担架旁挤满了人,他看不见卫怀信的状况,又担心背上的杜若予,便大喊,“等等,这还有个伤患!她也需要抢救!”
荆鸣和陈副队一起赶过来,帮忙把昏迷不醒的杜若予从方未艾背上放下来。
“杜杜是什么情况?”荆鸣也很焦急,还不时往车上的卫怀信那儿看,“快快,抓紧时间!”
方未艾说:“不清楚,可能是脱水。”
陈副队拦下救护车,要求他们把杜若予一起送往医院,车上空间有限,方未艾打横抱起杜若予,让她倚靠自己半躺在旁边的位置上。
他抱紧杜若予,再看担架上的卫怀信,直接倒抽冷气。
卫怀信身上看着没什么大伤,但口鼻耳朵都在往外渗血,方未艾即便是医盲,也知道这极可能是脑内出血了。他傻眼,问了个相当愚蠢的问题,“他严重吗?”
医生正在检查卫怀信其他伤处,闻言没什么好气地回答:“从十楼摔下来,你说严不严重?”
方未艾紧张道:“会死吗?”
“难说。”医生高声催促司机,“开快点!两条人命!”
一听说是两条人命,方未艾更紧张了,“杜杜……她也很严重吗?”
医生看了杜若予几眼,“高渗性脱水,目前还不好判断,如果是重度脱水,很容易危及生命。”
方未艾虚脱地坐在位置上,恨不得痛哭一场。
卫怀信和杜若予同时被医生下了口头病危通知,他一会儿想擦擦卫怀信鼻孔里流出来的血,一会儿又想擦擦杜若予额头上的汗,可这些都只是念头,当他真的尝试伸出手,才发现两只手,十根手指,都不听使唤地簌簌发颤中。
他怕得要命。
“别死啊……你们俩……求求你们千万别死啊……”自诩无神论者的方未艾不由自主开始祈祷,“神佛保佑,千万别叫他们死啊……”
荆鸣的警车在前头一路保驾护航,救护车最先赶到县城医院,医院手术室已经准备妥当,车门一打开,卫怀信和杜若予各自被抬上推车,一个直奔手术室,一个赶去急诊科。
医生护士们跑得太快,方未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跟去哪儿,很是茫然。
荆鸣从警车里跑过来,一脚踹向他的屁股,“你去看卫怀信,我去看杜杜!”
方未艾见到她,鼻子一耸,跟见了救世主似的,“大花……”
荆鸣用力拍他的背,“你个老刑警怕什么?这不是都还活着吗?他们俩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方未艾用力点头,一抹热辣辣的眼角,就追着卫怀信的推车去了。
卫怀信的第一场抢救手术进行了七个小时,这期间,肖队也赶过来,并带来了卫朝军和王雪融,夫妻俩虽然都是惊骇交加,好在不差钱,在南城也经营了多年人脉,当下联系了南城最好的医院,商量着转院继续抢救的事情。
于是,卫怀信在经历过第一场手术后,又被救护车送回南城综合医院,再次推进手术室。
又是好几个小时的开颅手术过去,等卫怀信不再像个完整的人,遍体鳞伤地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南城的天暗过,又亮了。
主刀医生是国内脑科权威,但他也不敢保证什么,只说卫怀信的命暂时抢回来了,能不能守得住,还两说。
这位头发半白的主任安慰人时,反复强调道:“那可是十楼啊,十楼,没当场摔成烂泥,已经是生命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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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怀信从县城医院转去南城医院时,方未艾并未跟随,而是换了陈副队同卫家父母前去。方未艾跑去和荆鸣汇合,荆鸣告诉他,杜若予经过抢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