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大学城巷子里被精神分裂患者杀死的大学女生吧?真巧啊,你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居然和她做了朋友。”
旋钮被归回原处,杜若予大汗淋漓,却木讷地点点头。
陈姐又问:“她是你的朋友吗?”
杜若予还是点点头。
“最好的那个吗?”
杜若予恐惧地看向她,脑子里喊着不,身体却因为电击,白痴一样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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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像航行在船上,起起伏伏,颠簸不断。
偶尔有一两朵巨大的浪花打过来,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晃荡,这时,她会短暂地留意到自己是蜷缩在某个狭窄角落里的,手脚大概还被捆绑住,只不过换了种姿势。
不知道自己漂流,或者说颠簸了多久,直到搭载自己的船停了下来,她有刹那想起自己应该是醒着的,却又觉得不如不醒。
“杜小姐?杜小姐……”陈姐的声音不大不小,不疾不徐,十分有耐心地在杜若予耳旁呼唤。
杜若予潜意识里抗拒这个声音,她不想醒过来,可眼皮仍是不受控制地虚弱地张开来。
眼前是陈姐近距离放大的脸,还是那副和善可亲的面貌,可杜若予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不是什么天使,这是魔鬼。
从地狱里爬出来,专门折磨她的魔鬼。
“杜小姐。”陈姐用一块手帕,温柔地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汗珠,“你看看咱们到了哪里?”
杜若予把眼皮撑得更开,有滴热汗滚进她的眼内,刺疼的感觉瞬间叫她清醒,她眯着眼,因为视线不明,愈发忐忑地看向混沌的周围。
粗糙的手帕揩过她的眼睛,这让杜若予好受了一些。
她重新睁眼,总算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这是一栋废弃大楼的高层,土坯结构,四面开阔,南城的三伏天像高温的蒸笼,从高空望出去,炽热的阳光灼灼耀眼,过于明亮,反而叫人痛苦。
杜若予低下头,她感觉自己在脱水,“……陈姐……”她已经连说整句话的能力都没有了,“……可以给我喝点水吗?”
“可以啊。”陈姐答应着,果然去边上拎来一瓶矿泉水,抬起杜若予的下巴喂给她喝。
杜若予像干涸的鱼,张大嘴正待汲取水的滋润,可那甘甜竟然只落进一小口,还没进到喉咙,仿佛就已经蒸发殆尽。
她舔舔脱皮的嘴唇,喃喃道:“……再多点……”
陈姐拧回瓶盖,笑吟吟道:“可不能再多了。”
杜若予痛苦地扬起脖子,长长的呼吸里,每一口都是灼热滚烫的。
她太痛苦了。
陈姐捏起她的下巴,“杜小姐,怀瑾去哪了?”
杜若予的视线再次失去焦点,她迷糊糊地看向陈姐,声音沙哑,“……怀瑾?”
“对,怀瑾呢?”陈姐笑道,“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她现在在哪?”
杜若予艰难地转动脖子,在明亮高温石灰色的土坯楼层里,好不容易看见蹲在角落里泪流满面的卫怀瑾。
“怀瑾……”她想朝她伸手,却连动动手指的力量都没有,“怀瑾……又哭了。”
“她为什么哭?”
“……她怕我死……”
“那她自己不怕死吗?”陈姐说,“死确实很可怕,没有哪个人是不怕死的。”
杜若予记忆里浮现出她与卫怀瑾的一些谈话片段,茫茫然地,似乎确实得出了这个结论,“……死……她怕死。”
“是啊,死多吓人,如果她有危险,你作为她的好朋友,一定会救她的,对不对?”
杜若予点点头,嘴巴呢喃着说不上什么话,但心里想,这是毫无疑问的。
卫怀瑾,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她带着这样的想法,迷糊地又睡过去。
不知道这回过去多久,杜若予是被脚趾头上的触感弄醒的,她睁开眼,垂下头,就见一条红色的小金鱼正游曳在她的脚趾前,时不时啃掉一小块带灰的死皮。
她愕然,脑子一片空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条恐怖的小鱼会去而复返。
她想把脚缩回去,不让那条鱼碰到自己,可她躲避不开。
见她醒了,陈姐凑过来,“你醒了?”
杜若予木然地看着她。
陈姐的手指又放在电击器的旋钮上,杜若予才注意到自己的头上不知何时又被戴上了电击终端,她本能地缩了缩,这一回却没像第一次那么感觉恐怖。
她反而还有闲暇去数了数,自己最近到底被电过多少次。
强烈的电流传遍全身时,她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汗眼迷蒙间,她看见高楼外有一群鸟扑棱棱飞了进来,它们着陆的姿势相当笨拙,几乎打着卷滚到杜若予的脚边。
杜若予茫然地低下头,看见这是一群被拔光了羽毛,肚子被剖开,五脏六腑全被掏空了的鸟。
她用迷离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