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薄性,向来如此。她这辈子,碰到的男人没有一个对她真心诚意过,孙子誉要真心疼她,当年就不会抛弃她和女儿,让女儿当了这么多年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到现在就算冠了爸爸的姓氏,也还是在背后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还有陆盛喆,当初她也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孙子誉断了,跟他好好过日子的。谁料得他婚后从来都不碰她,甚至连碰一下手指头,都会立即去卫生间洗掉她留的气味,更别提同一个房间了。当年任莲盈小不懂事,还以为她爸爸被她怎么了,气得离家出走。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时人前风光得意成了未来最有前途的检察长太太,背地里过的日子就跟守活寡差不多。
当年种种,不堪回首。
而今再次被母亲、情夫抛弃,她也只是抬抬眼皮,再没有当年那种撕心裂肺,想要入地为魔报复世界的心情了。但是,她不想女儿再走自己的老路。
遂柔声劝说,粉饰太平,“你想太多了。他到底现在名义上是白静的丈夫,还是要顾及一下家族面子。等过一阵儿,你爸的新鲜感就过了,熟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一个过惯花花世界的男人,哪会老喜欢待在病房里啊!”
孙宝荷被母亲这么一安抚,遂奈下了脾气。
顾水华又提醒,“不过你说的也对,白静这人不能再留在帝都,得早早打发了好。具体,我再想想办法。”
“妈咪,你难道还不愿意把你那宝贝教给我嘛?我马上要回去实习了,那机会可多得很呢!”
“傻丫头,等妈妈身子再好些,才好教你啊!那东西凶险得很,又没有解药,使用的时候要特别小心,明白吗?”
孙宝荷终于获得了一个好消息,一天的阴霾总算一扫而空,才想起母亲的蝙蝠毒未清,忙去帮忙熬药,准备晚餐,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女儿终于恢复如初的样子,顾水华心下叹了口气。
而今,只有她和女儿相依为命了。至于……小城有陆盛喆护着,不管他当初目的是为何,总归小城的命好,她这做妈的就不用操心了。
晚上睡觉时,孙宝荷想到了男人。
陈东东还是个通缉犯,怎么都不方便,还是保持距离的好。遂还是给周冲打了电话,说了些讨好撒娇的话儿。
周冲没说几句,就道,“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阿冲,你怎么越来越冷淡了?我在老家过年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联系我啊?难道你都没有回家过年吗?”
大概是去年过年时,两家的不愉快经历,今年周家人竟然真没联系过她。这也让孙宝荷不乐意,好歹两人当初可是正式订了婚,约定好毕业就要结婚的。现在两人关系这冷淡得跟陌生人似的。
“我过年没回去,我之前说过,我在帮学长做实验。”
其实,他已经开始准备考研了。并且,还私底下跟李思伦来往不少,因为李思伦已经顺利考上了帝都医大这边的专业,他跟李思伦要了不少考研的资料。现在李思伦算是那个圈子里唯一跟他联系更多的了。
“你都不问问我,最近过得如何?”
“嗯,你最近如何?”
“阿冲,你不知道,任莲盈已经跟屠家的那个三少爷结婚了吧?他们在老家办了中式婚礼,我和妈妈还参加了。我本来以为你在津城,也可以一起来看看的。结果……”
周冲听到此,心头一沉。他不是不知道,之前隐约听锦西的同学提起过,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
“已经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明天我要回津城一趟,等我回来再说吧!”
听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孙宝荷又气又急,差点儿将电话扔了。
该死的,这算什么事儿。难道她还没结婚,就要守活寡了不成?!她可不想像母亲一样,吃了那么多年的鳖,受那么多年的委屈。她眯起双眼,开始划动自己的手机。
……
实习期又开始了。
孙宝荷自我反省了一番后,也觉得自己之前在面对任莲盈时太冲动了,那样子似乎变得很不像自己。以往她都是极有眼色,见缝插针,不动声色地将任莲盈置于一个尴尬糟糕的镜地,好长一段时间,锦西大学的人都觉得任莲盈是个骄傲、清高又薄情自私的人。
她振作一番,自我暗示了一番,特意打扮得特别端庄低调的样子,就像以前在锦西时一样,到了华协医院。
一大早的,医院的人已经不少。她换好衣服后,就借口要去看住院部的父亲溜到了白静所在的妇科。路上虽然碰到有人询问她的身份,一听说是有病人住在这里的职员,对方都很体贴地放了行。
孙宝荷之前虽来过,不过医院这里几班倒,很多时间段的护士都不太一样。加上之前是化了妆来的,这会儿一脸素面朝天,除非特别注意她的否则寻常人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她之前来时,就偷偷观察过了值班室换岗的排班表,借机溜进了那间备药室,就让她翻看到了正在配置的一车药品,上面放着病人的资料薄,正是白静那个VIP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