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浑身上下全是伤……”谢洋红着眼看着白桓,白桓神色有些茫然,“不疼,疼?……我很疼的。”
“…很疼的。”
“苏舍这辈子过的这么苦,你能活着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你就这么让别人糟蹋你?!你的骄傲,你的自尊呢?!苏舍可以为了你十年不沾甜,怎么会甘心你为了一块巧克力这样糟蹋自己…苏舍该多难过啊…你是白桓…”谢洋声音有些哽咽,“你是苏舍喜欢的白桓啊。”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清高孤傲的白桓啊。
怎么能…怎么可以让别人这么糟蹋?
白桓低低地笑了一声。
抬起头来,表情悲怆,声音沙哑道,“那我…可不可以…不做白桓了?”
谢洋一怔。
“当白桓太不好了,太不好了。”白桓摇摇头,拿袖子擦擦自己手上的血,“看着自己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全部都是血,无论怎么变得优秀…还是不能喊她一声妈…”
白桓努力的弯起嘴角笑,可是总是不能维持下去。
“他有什么好骄傲的?再怎么努力活着也依旧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有个喜欢自己的人,结果也丢下他了…”
“都死掉了…都死掉了…都不要我了。”白桓突然哽咽着声音,说不出话来。
伸手摸索着桌上的酒瓶,拿起一个空酒瓶抱在怀里,眼泪全部顺着脸颊滑落在上面。
“苏舍…”哽咽着含糊不清的低喃声。
“我错了。”白桓紧紧抱着空酒瓶缩在椅子上,满脸泪水,“我错了,你回来吧。”
断断续续的哽咽,“我好想你啊。”
我好想你。
好想。
好想。
……
“白桓,你醉了。”谢洋伸手拍拍白桓的肩,白桓一惊,缩得更厉害了,脸上还有眼泪往下滑。
“阿桓…”谢洋抹了一把脸,“你别这样。”
白桓松开怀里的瓶子,眼神有些茫然,“苏舍死掉了?”
“对,他死掉了…”慢慢的从椅子上起身,白桓小声地自答着,“我喝醉了。”
“我喝醉了…”白桓轻笑了一声,“我哭了。”
“你看啊,我哭了。”笑容挂在脸上。
谢洋看着他,眼泪倏地滚落下来。
“你看啊,我终于哭了。”白桓伸手看着自己手心里泛着的水光,格外开心的弯起眼角。
你看啊…
我终于…终于,可以不难受了。
“可是…我还是…好难受。”白桓捂着肚子蹲下身去,眼泪一直往下掉,压抑的哭声渐渐变大,沙哑悲怆。
苏舍你这个骗子,你骗我说给我一个家。
可是,我的家人呢?
我的爱人呢?
我的爱人为什么不回来。
(五十五)
谢洋伸手一把拉开窗帘。
多日阴雨的天气放晴,有阳光从窗外透进病房来。
“这么好天你还躺在床上真是可惜了。”谢洋拿热毛巾给白桓擦手,声音轻轻道,“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下雪天之后放晴的时候吗?…明明小时候这么爱哭…”
“哭出来就好了,会好的。”谢洋拧干毛巾,叹了口气,“我让阿业过来了,你醒了之后和他聊聊。”
白桓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谢洋看着他发了一会儿呆,眼睛有些疼。
白桓现在的样子,和苏舍生病那段时间真像,瘦骨嶙峋,脸色苍白。
只是,苏舍那个时候眼睛里有光彩,而白桓…
黯然无光。
是白痴啊。
原来……你从小到大都是白痴啊。
还以为智商测试说你是神童,你就真是神童了。
什么变优秀她就会看你一眼,就说你白痴了,她不爱你,怎么会在意呢。
“我认识的白桓啊。”谢洋微微垂眸,低喃道,“虽然毒舌高傲,但是却很温柔。虽然看起来很弱,但是大学的时候还单挑过隔壁大学一个社团的人。虽然看起来聪明,实际是个白痴。看起来无情…现在却因为一个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实际是个又白痴又脆弱的人。”
“怎么就爱强撑着…”
……
“他把自己当成了苏舍,想承受苏舍的痛。但是潜意识又知道自己不是苏舍……”苏业皱着眉头靠在门上,谢洋刚跟他讲了白桓做了什么,看着病床上的人,他有些呼吸困难,“这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他七岁之前在军大院长大,那里的人对他…也不是很好。”苏业小时候在军大院外面住,第一次见白桓的时候那个人正努力的踮着脚想要翻墙出来。
温隽的气质一直很吸引人。
“不过,我见过那个女人。”苏业回想着白桓妈妈的模样,神情有些严肃,“她对小桓…应该处于一种矛盾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