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被他折腾得既心痛,又肉紧。最后不得不将这笔账算在柴骏头上,没好气问他:“你就是这么管教学生的?”
完全是在放养!哪里有一点儿师尊的自觉性?
柴骏负手看着她,淡定得很,“这是他师母所教。休要赖我。本侯倒是觉得你挺适合养个孩子。”
沈画顿时一噎,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非常无语,因此唯有再次捉住小祖宗传授他理财的观念,“五殿下,银子不能这样花,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会用完的。你看,小画姐姐的钱袋子都快空了。”
遂打开钱袋给小祖宗过目,“内务府每个月送来的吃穿用度均是有限额的。你只需买一些必要的东西,不用这般豪气。”
“那我让父皇多给你点儿。”小祖宗势要土豪到底。
沈画扶额道:“皇上的银子也是有限的,得靠税收将赏赐出去的银钱收回去。除了殿下的日常开销,尚有许多人要养,比如您母妃和他御下的臣子。若遭了天灾人祸,还要顾及一方百姓,减轻赋税。所以我们得替他着想,为他分忧。再说这些人糊口就行,实在不需要这么多银子。”
要是让燕帝知道他儿子这般挥霍无度全是“保姆”害的,沈画很难想象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安稳地生在脖子上。
小祖宗总算听明白了,点点小脑袋道:“原来父皇要养这么多人啊!好吧!我省着点儿花。”
沈画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随后又在街上逛了一阵子,将近午时方寻了处饭馆,要了间雅座歇息。
陪这小祖宗走了一路,沈画费了不少口舌,终于令燕图接了几分地气,了解了下民生。琢磨柴骏是不是故意借她之口教育燕图,这样他可以免去一番唇舌。
因此没好气看向柴骏,“所以你是打算撒手不管?”
柴骏声色不动地摇头,“夫人误会了。本侯只是觉得此事你应该亲身体会一番,往后才有不给为夫找麻烦的自觉。”
原来如此,他睚眦必报连她都不能幸免。沈画实在无语,捂着头深刻体会到,这辈子莫与他真的作对,否则日子难过。
正端着小二刚奉上来的茶解渴,却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
这间饭馆的雅座很特别,并非一间间的屋子,只不过隔了层雅致的屏风而已。因此若要在此间谈什么机密事是断断不可的。
好在此二人议论的并非什么朝廷机密,而是商业机密。
只听一人道:“听说中央大街的铺子又要升价了,租金逐年见长,就这两年便翻了两番,生意实在没法做了。”
另一人叹了口气,“可不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挪地方了。”
之前那人似乎深有同感,只是对一件事颇为好奇,“你说我俩一个经营珠宝玉石,一个卖的最为名贵的绫罗绸缎,怎的竟做不过一间卖点心的铺子?”
沈画遂想了想,那长长的中央大街上,卖点心的铺子仅有自家那间一品轩。可她从未听管家提过铺位涨价一事。两年前她租下时便觉得自己捞着了便宜,没想还真如此便宜。
当时沈画初到燕京,人生地不熟,要寻间地段好,又便宜的铺面开店很不容易。几乎走遍了东、西、南三处地方,愣是没寻到一间合适的铺面。她家穷啊!哪付得起昂贵的租金?她自力更生的打算差点儿就此搁置,直到有一日终想起去中央大街碰碰运气,机缘巧合地遇上了这档子好事。
简直犹如天上掉馅饼,不偏不倚将她砸个正着。她甚至怀疑自己那日出门时踩了狗屎才这么走运。
一品轩的店面位于中央大街最繁华的地段,铺面虽不大,却很是当道,且比起其他三处地方更为便宜,其实很不合理。但当时没仔细推敲过当中的细节,觉着是房东家里银子花不完,没多想便占了这便宜。
可如今听着这两人的话,沈画也蹊跷上来,不经意瞥见身边之人淡淡饮茶的模样,随即笑了上来,“莫非这两年我一直深得你照拂?”
柴骏想必也听见了隔壁的那番议论,缓缓放下茶盏,轻描淡写道:“后知后觉。”
两年来,沈画除了那次当面与人家交涉铺租的事宜,再未亲自与房东打过交道。每月铺租均由管家负责,从未想过自己为何如此走运。原来竟然是事出有因?
“所以中央大街上的铺面都是你柴家的?”沈画有些不敢置信。
“非也。”柴骏一本正经表示自己并非无良房东,“仅此一间。两年多前见到一小财迷遍寻不着合适的铺面卖她那些奇怪的小点心,因此花重金买下一间。算起来,你的确欠我不少银子。想想如何报答我。”
对他公然与她索取报酬一事,沈画是这么看待的。这分明是他觊觎她多年的铁证,她没向他收取偷窥费已十分宽容。但她的的确确欠他银子,也欠他的情,如今还不想将一品轩结业。未免他觊觎得不是那么愉快,还是应该给些甜头人家回味一下。
“我答应你以身相许还不够么?你是不是可以不用收铺租了?”沈画大着胆子问。
柴骏淡然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