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战役后,瓦伦丁上将像是变了个人,一个铁血的将军,每次提起死去的外孙却总是忍不住伤心自责泪如雨下。他的下属们心疼老将军,就将跟雅尼克同岁的诺克少尉调派至瓦伦丁上将近前。诺克曾是雅尼克的亲信,嘴又甜,很会讨人喜欢,再加上他是那一战中雅尼克派来的求援使者,作为一个失去了爱孙的老人,瓦伦丁上将也就不自觉的将这份怀念和爱护转嫁到了诺克的身上……”
这算什么?代替品?
但李赫凭借从警多年的办案经验,直觉这事没这么单纯。
“听说瓦伦丁对那小子很是宠爱,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要什么给什么,一句大声的训斥都没有,我这么形容都是轻的,他对诺克那副宠爱的劲头,跟对当年的雅尼克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人听了都要怀疑到底哪个是他亲外孙……哦,对了,这话你就别跟雅尼克说了,太心塞!”
“我已经听见了。”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雅尼克的声音冷得像冰,金灿灿的头发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
“呃……啊哈……我忽然有点急事,中将、团长,你们接着忙哈,我去工作了……”
真是一如往常的懂得趋利避害。
“要不要来点茶?不对,还不到下午茶的时间,咖啡怎么样?要不就果汁?”李赫没话找话。
“不用。”
“来点吧,难得我这么勤快,给个表现的机会?”
冰冷的气息渐渐融化,雅尼克摇了摇头:“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只会耍脾气使性子的大少爷了,不会迁怒你们身上的。”
指尖摩挲过合金边框,最后在圆柱形的水族箱前站定,几尾金鱼在眼前游曳,随着鱼鳍的摆动拨弄出粼粼波光,雅尼克的目光有些飘忽,看样子还在思考着之前的事。
波光下的少年身上带着一种令人惊叹的忧郁美,那种病愈后的羸弱感尚未完全褪去,仿佛他生来就是要被人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的。
他垂下眼眸,喃喃自问:“新希望的监控设备为什么突然失灵,为什么他们直到一个小时后才发现失灵的事?”
“雅尼克……”
“帮我分析分析。”雅尼克快步走到李赫面前,打断了他的安慰。
“你是刑警出身,一向擅长从细节处着手推理出事情真相,我现在是当事人,看问题的时候总是难以避免带着私心,我需要你这个局外人给我一些意见。”
少年军官的眉心紧蹙,焦躁不安的凝视着他,令李赫有种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的感觉。
李赫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了被雅尼克握在手心里的纸张,他伸出手,擦着温热的皮肤将之抽了出来拿在手里。
瓦伦丁、诺克、海涅、雅尼克、莱因哈特。还有舒曼上将等几个李赫不认识的人物的名字也在上面。那些写着姓名的纸张已经被攥的皱巴巴的,李赫行至沙发前坐定,将它们一张张的铺开,摊放在荧白色复合材料的茶几上。
“人与人之间总是参杂着各种各样的关系,亲缘、同事、朋友。联盟中则有着大大小小的组织,新希望、双头蛇、蓝刺梅。而新希望内部,如你所说也有很多的派系……雅尼克,把你认为是同一派系的人组合在一起。”
雅尼克想也不想的将“海涅、雅尼克”分在一组,“瓦伦丁、莱因哈特”分在一组,剩下的舒曼上将等人几人一组的分开。
浅碧色的眼眸捕捉到身旁那人眼睛里的笑意。
“你笑什么!严肃点!”雅尼克板着脸,不满的道。
温热的呼吸摩擦着他的半边脸颊,李赫配合的绷着脸,一副参加追悼会似得沉重姿态。
“那么现在,你认为是自己人的派系有哪些?”
“除了我自己,我现在谁也不信!”
“那我呢?”
“这里面没有你的名字,除了打岔你还会干点别的吗!”
雅尼克目露寒芒,简直恨不得在李赫身上扎几个窟窿。
“不用这么麻烦。”
为了让对方不至于把心中所想付诸于行动,李赫重新将他的注意力牵引至那些人名上。
修长有力的手将所有的名字打乱又重新排序,最后将三个人的名字端正的摆放在了一起,其他人的,则散乱的扔在一边。
海涅、雅尼克、瓦伦丁。
“雅尼克,不管你们的关系是好是坏,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承认,在新希望星上,你们三个才是最牢不可破的利益结合体。当瓦伦丁上将通过自己的威望和权势成为你们父子坚实后盾的时候,海涅·勃兰特元帅的元帅身份或者雅尼克·勃兰特的继承人身份又何尝不是瓦伦丁权势合法性的保|护|伞?
手指指向那堆乱七八糟堆叠起来的名字。
“而一旦这个稳定的三角被打破……他们这些人,都会成为权利的觊觎者。新希望星的政权和瓦伦丁上将手中的军权将会成为野心家眼中可以被瓜分的美味!”
雅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