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冲入侯府中却发现偌大的侯府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凌四意识到不对,大喝一声:“撤!”
说时迟那时快,四面八方射来羽箭,箭头裹了松脂,燃烧着火苗,点亮了整个暗黑的夜空,好似一阵流星雨。
箭雨将细雨阁杀手困在侯府,不少杀手被火箭射中,浑身着起火来,像一个燃烧的火球,哀嚎着狂舞,不一会儿便伏地不动了。随着铺天盖地的羽箭不断落入侯府之中,火势渐渐蔓延到府中的树木和房屋。
云绝站到街上,才发现四面的屋顶站满了身穿黑甲的御林军,两两一组,一人负责射箭,一人负责在箭头上点火。
他以黑布挡脸趁乱自东侧不显眼的角门潜入侯府,很快便看见散落在花园里的杀手。他混在一众惊慌失措的杀手中,慢慢接近跟在凌四身边的季白。
整个侯府很快变成一片火海,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每一张惊惧恐慌的脸。仍有火箭不断射来,阻止杀手冲出侯府之外。
侯府大门已经被从外面封死,空中又有火箭密如织网。凌四指挥杀手一边找掩体躲藏,一边寻找出路。
云绝悄悄潜到季白身边,冲他打了个手势,季白看见他,不动声色地跟过来,二人躲在假山石后,季白低声问他:“怎么样,得手了吗?”
云绝摇摇头,“先冲出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正说着就看见一道纤细的人影在火箭中艰难穿梭,挥舞着手中一把鱼肠短剑不停地击落空中的流矢。
虽然她脸上覆着面巾,但是二人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见鬼,我让她待在乌衣巷的,她怎么还是跟过来了。”季白以手猛锤在假山石上。
云绝见到妹妹反倒踏实了,最怕的就是她跟了来却不知躲在何处。
二人一左一右自假山后绕出来,一边击落羽箭,一边向云裳靠近。云裳也看见了云绝,惊喜地眼睛一亮,却在一个分神之下,一支羽箭钉在了她的胳膊上。
箭上的火苗迅速点燃了她的衣裳和散落在肩膀上的秀发,云裳惨呼一声,吓得满院子狂奔,慌不择路下直奔凌四冲了过去。
云绝和季白大惊失色,飞身过去将云裳按倒在地,就地打了几个滚。云裳身上的火这才熄灭,她半边的衣服烧黑了,脸上围着的面巾也烧掉了,一张秀丽的脸黑乎乎的跟花猫一样。黑缎子一样的秀发也燎去了一般,枯草一般坠在头上。
好在云绝和季白及时扑灭她身上的火苗,云裳并没有烧伤,只是胳膊上受了箭伤,同时受了很大的惊吓,直愣愣地看着云绝,嘴巴一扁,差点儿哭出来。
云绝架起云裳躲避着羽箭往假山后躲藏。凌四一眼看见云绝和云裳,惊讶于他们竟然躲过了蛊毒,随即目露杀气,提着弯刀冲了过来。对于阿九的死,凌四耿耿于怀,势要杀光所有仇人。
弯刀已到了云绝背后,云绝徒手抓住空中一直飞箭,回身扎向凌四持刀的手腕,带火的箭头离凌四尚有半尺,凌四已然感到炙热的火焰舔舐到手臂上的皮肤。
凌四后撤半步,随即向周围的杀手命令道:“杀了那两个叛徒。”
杀手们听命于凌四,向云绝和云裳合围过来。云绝只有放开云裳,二人背靠着背,应对四面八方的杀手。
凌四唇角露出一丝狠厉的冷笑,“阿九,你看着吧,害死你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跑。”
头顶尚有带火的羽箭,周围十几个人围攻,云绝云裳贫于应对,一支火箭射中了云裳的大腿,她哀嚎一声跪在地上。云绝回身替妹妹灭火时,也被一个杀手的短刀刺中肩膀。
凌四挥舞弯刀,杀气腾腾地砍向云绝后背,弯刀带起的劲风寒如冰雪。
眼见刀锋就要落在云绝背上了,斜刺里突然飞过来一根黝黑的软鞭卷住了凌四的弯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凌四背后,右手持鞭,左手中的短刀刺向凌四的背心。
凌四的弯刀被扯住,只能放开刀柄,回身双掌前推,以排山倒海之势打向那人。那人借力后退,纸片一样飘在空中,又轻飘飘地落在了几步开外的地方,手腕一抖,长鞭卷着凌四的弯刀直奔凌四面门而来。
凌四大惊,就地一滚方躲开刀锋,蹭了满身满脸的土,头发也披散下来,十分的狼狈。他半跪在地上看向偷袭的人,眼中射出阴狠的寒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季白,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季白不语,再次挥动卷着弯刀的鞭子,凌四躲闪不及,肩头被划了一道半尺长的血口子,皮肉翻卷着,很是骇人。
凌四暴怒,顺手捡起地上一柄长剑,拦腰砍在了软鞭之上,软鞭带着弯刀又缠住了剑身,凌四催动内力一扯,季白不敌,被扯到凌四跟前,眼前是凌四放大的狰狞的脸,季白的鞭柄是缠在手腕上的,此刻想放手已然来不及。
凌四当胸一拳打在季白的心口,季白口中喷出血来,身子如断线的纸鸢飞了出去,却偏偏被鞭子又扯了回来到凌四眼前,被凌四一脚踹了出去。
季白终于松了鞭柄,滚落在石板地上,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