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力量提着夏济盈的后领,晃神之间,她已经脚尖离地,面前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唇角紧绷,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些许凌厉的气势。
“孟孟啊……”夏济盈讪讪笑道,“我只是路过来监个工啊……你看还有谷雨……”
可转眼间,谷雨已经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半分虎影都找不到。
“监工?”陆离挑了挑眉。
“不是怕你风花雪月耽误正事嘛……”夏济盈解释道。
陆离叹了口气,将夏济盈放下,凌厉的气势稍稍减缓。
“阿盈,”陆离把夏济盈的脑袋扳过来,正对着自己,“你昨天晚上看到的是他制造出来的假象。”
“他?”夏济盈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怎么?”清冷的男声冷不丁出现在夏济盈身侧。
夏济盈转头看去,只见来者一袭白衣,干净地不染半分尘埃,年龄在弱冠前后,但一双眼却仿佛看透世俗那般清冷,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疏淡和冷漠,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要不是昨夜亲眼见证,如何能想到如此清冷的男子竟有那样一面?
“……你是?”夏济盈小心道。
“树神桑柘。”男子淡淡道。
“那……神君……”夏济盈斟酌着字句,“您昨夜制造的……”
“为了赶走你们两个的,”陆离插嘴道,“我跟桑柘商量点事情,怕你俩不着调地来捣乱。”
夏济盈的眼珠子在两人中间滴溜溜转,脸上浮现了迷之微笑。
桑柘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
“你俩来监什么工,”陆离揉了揉额角,有些烦躁,“赶紧回去干你们的正事,三天以后我们结束这次的任务。”
“你这里是大头啊,要是还有个神君压在头上不给过,我们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啊。”夏济盈朝一旁站得笔挺的桑柘挤了挤眼,“不过你不就是以大专生,怎么勾搭上人家博士生的?”
“……”陆离顿了顿,“我那是研究生,而且谁告诉你神君是博士生的?”
“难不成博士后?”夏济盈摸了摸下巴,“那天帝的学位不就真的上天了?”
“你就一凡人,管那么多做什么,”陆离把夏济盈往外赶,“赶紧跟谷雨去忙你们的事情。”
“孟孟!”夏济盈死命坚守阵地,“你不觉得你今天有些OOC吗?”
“……啊?”
“之前你一直不开心,现在你又特别急,”夏济盈颇有深意地地拍了拍陆离的肩,“今天你的人设崩的很厉害啊,要不然你今天就来大姨夫,要不然就跟那个漂酿的小伙子有关,你自己挑一个。”
“……”陆离神色复杂。
“我跟她聊聊,你先回去。”一旁的桑柘开口道。
“听到没有,先回去。”陆离无奈地哄道。
“我说的是你回去。”桑柘瞥了陆离一眼,毫不留情道。
“听到没有,先回去。”夏济盈装着刚刚陆离的口气,还颇有架势地蹦起来摸了摸陆离的脑袋。
“……”
陆离尴尬着离开,顺带从一旁的草丛里提起谷雨。小山丘瞬间静了下来,日光明媚,风移树影,蝉声起伏,而桑柘的白衣随风而动,缥缈得虚实难辨,疏淡的眉间透着的那股洒脱超然在此刻尤为清晰。
尽管这树神桑柘看上去有些冰冷薄凉,但夏济盈总觉得事实应该相反。
“那个……”夏济盈斟酌着开口道。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桑柘淡淡打断道。
“呃……挺好,”夏济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景美人美。”
“可是有人不喜欢。”
夏济盈直觉此处应有故事,但桑柘平静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每个人审美有偏差吧?”夏济盈道,“也许他只是觉得这里太淡了,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
“索然无味?”桑柘勾了勾唇角,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白开水是有味道的,”夏济盈认真道,“之前我没有味觉,那才叫索然无味,可等我拿到了味觉之后,我突然发现白开水也有独特的味道。”
桑柘看了过来,似乎有些兴趣。
“如果拿熬冰糖的锅煮白水,那白水就会有甜甜的味道,如果拿熬中药的药炉煮白水,白水就会是苦的。”夏济盈朗声道,“同样的,如果白水是刚烧开的或者是冰镇的,入嘴之后烫和冰的感觉覆盖了其他的味觉,但如果是温度刚刚好的,那是会越喝越甜的。”
“所以如果打个比方的话,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放凉了的白水,”夏济盈笑了笑,“一口从嘴里凉到胃里,很清爽的感觉,但又没有薄荷糖的刺激,很温和很舒服。”
“如果谁谁谁不喜欢的话,说明他不对路子,”夏济盈道,“他没有感觉出这个味道,或者说感觉出来了却不喜欢,可能会偏爱更热乎的味道。”
“也许吧……”桑柘的声音幽幽的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