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怎么会认识他?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见个面还要偷偷摸摸?
林子骢的脑子转得飞快,前前后后忽然想起了很多事。当他得出一个结论的时候,身子好像坠进冰窟里,冷得彻骨。
青珞今天很不顺心。一大早,屋顶上就有乌鸦叫,还掉了两块屎下来,朱小毛那个大嘴巴就说:“不吉利呀不吉利。”
收拾收拾准备开店,右眼皮又跳了起来,那不识相的阿桂还补上一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老板,你今天小心些。”
青珞没好气地道:“小心什么?小石头,去开店门。”
小石头一开店门,胖厨子第一个冲了进来,大呼大叫:“小老板,不好了,不好了!”
青珞忍住气:“什么不好?你把买菜的钱丢了?”
“不是,不是!”胖厨子喘了口气,道,“我到早市上买菜,就看见告示栏那里围了不少人,我凑过去一瞧,才知道大事不妙!”
青珞不耐烦地道:“什么不妙,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那告示上说,荆少爷叛国通敌,证据确凿,已经关押在大理寺,七天后问斩!”
青珞愣了一下,伸手给胖厨子一个暴栗:“胡说八道,你还没睡醒吧?”
胖厨子急道:“绝对错不了。那告示我看了三遍, 不相信又请人给念了一遍,就是荆如风荆少爷!啊,小老板,你怎么了?”
青珞只觉得两腿一软,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六十六
“这位差爷,你就行个方便吧。只见一面,只见一面我就出来,保证不给你惹麻烦。”青珞嘴里一边央求,一边把一个小包裹往押差手里塞。
那包裹虽小,可是却沈得紧,掂量起来,约摸得有一百两。青珞见他推辞,只道他嫌少,咬了咬牙,又添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进去。“这些银两不成敬意,您就拿了去,请兄弟们喝茶吧。”
那押差叹了口气:“这位小哥,你还是回去吧。姓荆的是朝廷重犯,按照律法是不得探视的。今天莫说你这三百两,就是三千两、三万两我们也是不敢收的,只怕今天收了,明天都没有命花出去。你呀,赶快走吧。待会儿狱监大人看到,连我都说不清楚。”
说着,就把青珞往外面推,一路推到监牢门外,将那栅栏门儿关上了。
“啊,你别走啊,回来,回来!”任凭青珞怎么呼唤,那押差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气得青珞咬牙跺脚,小声诅咒道:“送到手边儿的银子也不敢拿,活该你一辈子是个穷鬼!”
“你怎么在这里?”
青珞还在忿忿不已,忽然身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竟是熟人──林夫人在丫鬟仆妇的搀扶下缓缓走来,旁边还跟着林子骢。
此时,此地,三人都是错愕不已,青珞脱口道:“你们也是来探望荆如风的?”
林夫人听出话里的漏洞,皱眉道:“你也是来探望如风的?”这青珞怎么又和如风牵扯到一起了?
青珞也不理林夫人,只问林子骢:“你们林家家大业大,在京城人脉也广,可是打通了关节,能够进去?”
林子骢乍然看到青珞,仿佛有些失魂落魄,被他一问,竟然怔住了,一时说不出话。
林夫人早把话头抢了过去:“有钱能使鬼推磨,想见个人还不容易么?如风这孩子肯定是被冤枉的,我叫子骢上下打点,迟早把他放出来。”
青珞顿感失望,想起那押差的话,林夫人此次也定是无功而返。他再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两人,默默地从他们身边走开。
“等等。”林夫人往他身前一拦,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你还没告诉我,你跟如风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探望他?”
青珞此时心绪正差,哪有闲情好好跟她说话,大声道:“我跟如风是什么关系,他没告诉你么?我是他的情人,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林氏母子,青珞大踏步地去了。
七天不过是一转眼的事,七天后就荆如风就要身首异处,而自己竟连一面也见他不着,想到这里,青珞的心就像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
他还没对如风说过,那天的红雨其实很美,他其实很高兴。
他还没对如风说过,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用心,他感动得几乎要哭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在人前哭,只能装疯卖傻的掩饰过去。
他还没对如风说过,其实自己心里早就有他了,可总是害怕一场欢喜一场空,到头来不过是好梦一枕。
很多很多话,他都还没有说出口,可是荆如风却要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就像一阵风一样,快得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行,林夫人有一句说得很对,如风一定是被冤枉的!一定要想办法把如风救出来,就算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青珞擦干了眼泪,一路回到自己的小店。
朱小毛、阿桂看惯了眼色,一见青珞的模样,就知道事情没办成,大气也不敢出一句。只有小石头关心故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