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她那边床位,却猝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最后只能怜惜地轻轻拨弄一下她的发丝,没有勇气进行下一步更多的动作。
其实,他微微地感觉到妻子可能是醒着的。
在心底里,他多希望她会先给他一些鼓励的动作,什么也好。唤他一声,像个妻子亲昵撒点娇,要不生气也可以,起来摔点东西臭骂他一顿,拜托做点什么…
可是,他注定只能绝望地踏出那房间,因为她一动也没有动,以超乎正常的平稳呼吸静静躺在那儿,尽管他感觉到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睡着。
他感觉自己简直是疯了,而且已达崩溃的地步。
为了掩护或治疗自己的痛苦和感情残疾的心理毛病,他越发地不断往外寻找另更多乐子,更多刺激,只为了要填补那种内心无法填满的空虚感。
于是,他就像中毒般,停不了去寻找能带给他感官上乐趣和刺激的尤物。
相对的,内疚感那个恶魔,却同时无时无刻也在鞭鞑得他更六神无主。
他囿于自己的疯狂愁城困境,无法面对真正的自己,更无法面对娶回来的妻子。只能继续无助地感到颓伤,彷徨,独自承受着求助无门的绝望。
如果,乔幸像个普通女人,因此跟他大闹对着掐对着干,至少,他觉得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堂而皇、名正言顺地袒露心迹,说出自己的憋屈和痛苦。
他甚至一度希望她能变成一个悍妇或泼妇,变什么都好,至少不是现在这副圣洁不可侵犯的样子。
他就等着她能引来一阵狂风骤雨,只有这样,经过毁灭性的灾难,过后通常会带来不同的新生机。
但,他的期待注定只能是炒沙镂冰。
她始终像个稻草人似的,望着同一个方向般,无闹无争——或者无感?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一样爱着自己?光是这个念头闪过,他又不能自己地陷入抓狂的痛苦和屈憋中。
为何对任何女人都轻而易举的行为,怎么转过来一面对自己的妻子却变得无辙?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长期地忍受丈夫的拈花沾草行为的?
他曾恶作剧似的在早餐桌上漫不经心提起晚间的一些荒唐事迹,但乔幸不懂是故意还是什么,把盥洗盘上的水龙头开得哗啦啦作响。
等她刷完了锅碗瓢盆,转过身轻柔地说:“你刚说什么来着?抱歉,水声太响了没听清楚。”
费立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这叫他如何能再自然重复说一遍自己的荒唐事迹呢。再无耻的他也做不到如此无耻的地步吧。
他并不想伤害她,他只是渴望得到一点她的关注而已。
然而,两人都不明白,越是他们内心对爱的渴求烧得炽烈,他们的外表似乎却武装变得更坚硬无比,形如硬邦邦的砖头似的。
偏偏因为不知道心理的误区在哪里,更碍难于宣之出口,只能悲剧性的像没建桥墩却想把桥搭到对岸的徒劳感。
于是,他俩开始往不同的方向逃避,甚至越走越远,远得再也找不到立桥墩处。
他们错失了面对自己坦率诚实的恰当时机,遂一并失去了相互沟通的恰当时机。
现代一般普通柴米油盐夫妻的婚姻是怎么的?他们大概也曾如此好奇过。
以前上一代那种为了养家糊口,夫妻关系简直就像一锅粘稠的发酵的怨怼,老常出现的就是母亲唠唠叨叨、父亲唯唯诺诺的生活画面。
但那种家常生活,在什么都不欠缺的物质丰盛的年代,全成了无关痛痒的资料。
费立一向生活始以靡不有初,习惯性为所欲为的放浪,遇到的女伴对手泰半也是同类型。可是,当他遇到了一个前所不一样的女人,突然像面临着一种可耻的疾病,变得有点踌躇不前。
而一向性格被动兼缺乏任何经验的乔幸,不幸的,也被感染了这种病。
于是,费立和乔幸的婚姻生活,就像一座孤岛,背对背地两人各守一方,不为外人所知各自深藏着无限的彷徨和恐惧。
☆、温拿与鲁蛇
自与方杰重遇后,乔幸的人生从平和变得躁动不安。
从长记忆以来,她一直被教育活在一个被否定自我的价值观里。
但这个闯进来的黑客以他的坚定的痴情,把她蒙在心上那层厚尘似乎逐渐清理去。
这引来了颠覆性的质疑,可否成为栽培自我的养份?
这些年来,在接近带点神经质的放逐自我状态下,乔幸已将自己与外面纷纷扬扬的世界分割了出来。
她身心专一地按照日常预定的路飘荡着,像自来水里的一滴水,像光潮里的一抹微光,像倾倒围墙里的一颗小石子,把自虐式的死心当为修炼之道。
她的内心就像一张感光不足的黑白照片,溶化在四周的暗灰里。
可是曾一度被一个闯进来的黑客,点燃了她对人性中最不可忽略的存在感。
纵然如烟花稍纵即逝般短暂,但那种真实欲望烧灼过的感官,是这辈子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