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卿醒来的时候并不算晚,窗户外头依旧是亮堂的白。他慢慢直起身来,揉了揉还残留着不适的饱胀感的额角,张开口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R18,现在几点了?”
“已经是下午四星时半了,贺卿阁下。”R18立刻应答,“您现在感觉还好吗?”
“还好,我没什么大碍。等等,唔……”贺卿忽地想起先前和俞韶约好的见面,对方这时候应该已经在从圣塔回来的路上了,“糟糕,已经这个点了?”
他连忙掀开被子,正急急忙忙准备收拾了走,就见房门从外被打开,林之逸端着一碗醒酒汤和米粥走了进来。
看见他这副有些慌张的模样,林之逸赶紧放下端盘,凑近来担心地问:“您别着急,这是怎么了?”
贺卿摸上小凳上折叠好的衣物,对林之逸说:“我与俞韶下午有约,现在得赶紧回主宅那边。”
林之逸了然,旋即道:“我明白了,咱们立刻动身回去。”他顿了顿,又说,“但是雄主,在离开之前,为您的身体着想,这碗醒酒汤,还请您……”
贺卿这才注意到一旁端盘左边放着的梅色的醒酒汤。他伸出手指触碰到瓷碗边缘,恰到好处的热度通过瓷面传达到他的指腹,又沿着指尖一路钻到他心口去。
“……谢谢。”
他把醒酒汤端起来,朝旁看向林之逸,不难想象对方先前制作时的心情——尤其对方还特意为他保持在合适温度,以使他可以即时地服用。
他仰头,将醒酒汤一饮而尽。
这碗醒酒汤并不难喝,刚入口的时候感觉有点涩,不过总体带着股清爽的甜味。
林之逸将空碗接过放在一旁,又把装着米粥的碗和勺子给他摆好。见贺卿开始穿起外衣,他微笑着说:“米粥还有一点烫,您收拾完再喝就好。”
虽然他也很想伸手亲昵地为自己的雄主整理衣襟,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行。
贺卿的手稍一停顿,他的视线挪到散发着乳果香味的软糯白粥上。随后他点点头,轻声说:“你有心了。”
“不,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之逸怔怔地注视着贺卿,在愣了几秒后迅速回答。
而当他看见贺卿轻舀一勺甜粥入肚之后朝他露出笑颜,并给予他肯定的时候,林之逸原本不安定的心终于满足地落下,晃荡开一圈泛着甜蜜爱意的浪潮。
与巫赦告别之后,贺卿与林之逸坐上巡行器,往贺家主宅行驶。
虽然有醒酒汤很好地缓解了贺卿原本的头痛症状,但毕竟它不能完全消除酒所带来的影响。坐上巡行器后,贺卿把脑袋轻轻靠在窗边,微微蹙着眉头,闭上眼睛假寐,恢复精神。
贺卿在这个世界里的酒量并不算好,他也不好酒,所以不常喝酒。这次喝了这么多酒,虽说有林舒这个长辈的影响在,但现在回想着,也实在是他自己有些失态了。
林之逸原本安安分分地端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双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上半身坐得笔直。只是看着贺卿靠在窗边皱着脸的样子,他既忧心,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打开上方的箱门,把里面的薄毯拿出来,动动手腕给抖开,再小心翼翼地盖在贺卿的身上。
尽管高等雄虫的身体素质比其他等级的雄虫已经好上了太多,林之逸仍然时刻都担心贺卿受凉生病。毕竟与高等雌虫一对比,雄虫的身体就显得娇弱无比。
贺卿能够感受得到有柔软的布料落在身上,还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在短暂地接近后又无声移开。即使他没有睁眼,也很清楚是谁给他披上的。
他的嘴唇微动,原本张口想要道谢,又意识到这样确实是显得太过客套疏离,便只能又把那些词句压了下去。
倒是林之逸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于是主动地开口,化解尴尬:“雄主,您现在头部还是有些不适吗?”
贺卿睁开眼睛,老老实实地朝对方一点头,犹豫了几秒,又轻声地说:“我的酒量并不是很好。不过,能和林……林伯父一起喝酒,我很开心。”
虽说现在对林舒还说不出“雄父”这个称呼,但贺卿有在试图向林之逸解释自己的情况,传达出更有善意的、积极的信息。
林之逸并不介意他对林舒的称谓,反倒因为贺卿这么主动地与他说起这些而感到惊喜。他茶色的眼睛流转着光,连一向温柔稳重的声线都变得活泼了几分:“没事的,等回到主宅,我的药箱里有相应的药物,服用后可以很快地消减掉您体内的酒精……”
闻言,贺卿放松了几分:“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也许是现下的氛围非常融洽,融洽得还很自然,林之逸恍惚了一瞬,忽地大起了胆子,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想法。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来,悄悄地触碰到贺卿的胳膊,见对方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在心底松了口气。他对贺卿说:“雄主,我还会一套按摩手法,可以舒缓疼痛、放松身体,回到主宅后,您……您愿意让我给您按摩吗?”
贺卿正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