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留有之前被精神攻击后的一点后遗症,伊瑞布兰尔压着他缓了好一阵,脸色才好了不少。他身上受伤流血的地方散发出来的类似于醇厚红酒一般的信息素的味道,混着血的气味,闻得贺卿简直脑袋发胀。
对方的信息素真是完美契合了本身的性格特征,一样具有异常强烈的攻击性。
接着,对方解开他腰上缠着的线圈,又剥下他左手上的个虫终端,扔给旁边的部下,简单交代几句,让他们给处理了。
他把贺卿从地上搂起来,伸手扶住他的背。感觉到手掌下雄虫的身体不适地动了一下,表情也略有变化,他忽然把贺卿翻了个面,扒下对方穿在外面的、已经有破损的防风服,随即就要从背后掀开对方的上衣。
饶是贺卿想极力忍耐,在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下,也禁不住地恼了:“你做什么?!”
“别动。”伊瑞布兰尔只往上掀开一部分,看见对方白皙的后背上是红红的一片,想来是之前落地时被蹭出来的伤。他忍不住皱起眉毛,好像不能理解一般,嘟囔了句什么,但还是小心地伸出手指按了按边缘,把伤口的创面仔细检查了一遍。
他能感觉到贺卿有些发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嗯……大概率是给气的吧。
所幸,贺卿的擦伤并没有严重到流血,只需要简单处理一番,就能缓和很多。
伊瑞布兰尔放下扯起衣服的手,随后从下圈起贺卿的腰,避开他的背部,直接一把将他给抱起来,欲要朝他们的巡行器那边走去。
贺卿眉头紧锁,非常抗拒。
“想自己走?”伊瑞布兰尔颠了颠他僵硬的身体,似笑非笑,“你的精神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吧?另外,虽说这小玩意的电流并不强,被突然这么来一下,恐怕还是需要点时间缓缓的。你这样压根走不了,还是由我代劳吧。”
……虽然对方说的也是事实,可是这些情况难道不是拜对方所赐?
“真狠心。”见贺卿没有反应,伊瑞布兰尔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这手上还有你开枪留的印呢……脑袋里头也还疼着。”
贺卿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诡异地沉默一阵,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想要保持的良好教养,在这位没脸没皮的主面前,都即将消失得没影了。
他努力用着正常的语气回应:“要是副团长从最开始就不做出那样具有攻击性的行为,我想,你现在也就不会受伤。”
“啊,那可不行。”伊瑞布兰尔看向前方,“毕竟用这点伤换一个你,还是很划算的。”
贺卿紧紧抿起嘴唇,不想跟这种净讲歪理的星盗继续说话。
另一边的潘好半天才从刚才突发的一系列变故里回过神来。他大步地冲过来,像是无法克制般,拦在伊瑞布兰尔面前,激动地说:“伊瑞,这太过分了!你不能这样对待雄虫!”
伊瑞布兰尔眼底的笑意淡去,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对方:“潘斯特,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
“但是,你——”
贺卿并不想让这位私虫采制商与这些星盗之间起冲突,有些疲惫地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潘阁下,请回去吧。”
潘的面容上显露出一种相当挣扎的、略带沮丧的情绪。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在贺卿那叹息的、无奈的目光之下,那些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已经很足够了。”贺卿说,“您也……不必担心我。”
“阁下……”
“说够了吧。我要带他走了。”伊瑞布兰尔没什么表情地俯视别虫的时候,相当有压迫感,“潘斯特,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者。你是经历诸多风浪的虫族了,有些东西你也应该很清楚。我不希望……”他略一停顿,“这种稳定的合作关系,会出现什么变数。”
言尽于此,他也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
伊瑞布兰尔抱着贺卿直接绕过他,进入了他们来时所使用的银色新式巡行器。
这款巡行器线条流畅,外壁牢固,内里的空间相当充足,能容纳数量不少的虫族,后方也有足够的地方来储存物资。
伊瑞布兰尔并没有去他原本的位置,而是带贺卿去了最后面的一排座位上,把他侧着轻轻放了下来。
“可惜没带合适的药出来。”伊瑞布兰尔伸着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去后面的一堆东西里翻找着什么,“我先给你简单清理一下,等回去上了船再涂药。”
然后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小包清洁湿巾,抽出两张,掀开贺卿的衣服,覆上他的伤口处。
由于有汗水流淌,之前贺卿后背上的伤一直有些泛红和发疼。而被清洁湿巾擦上的时候,他先是感觉有点凉,隐隐带点痛,但等擦过之后,又感觉那一块儿的皮肤都清爽了很多。
贺卿的嘴唇微动,心情有点复杂。
他对这位游星的副团长始终保持着警惕之心,甚至还是有点怨愤的。但面对着对方此时释放的好意,即使他觉得这种动作不太妥当,他也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