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一眼,临床的睡得很熟,连翻身的动作都不曾有过。
“只要他们不在一起,我死都愿意。”
“说什么傻话,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怎么办啊,老肖?”肖母抓着丈夫的手,愁容满面,“想想法子啊,别让他们再错下去。”
肖父想了一下,说:“明天,我去找肖数谈谈。”他心里其实挺没底的,可目前别无他法。
肖父找上门的时候,肖数正忙着进货,一大早大货车停在店门口,往下搬蔬菜鲜果盒子纸巾之类的东西,几个人在店里进进出出没有片刻停歇。
肖父看见这个阵势就有点后悔来早了,给人添麻烦。他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虽然今天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也不愿意做得太过。他远远地看着肖数忙碌的背影,觉得也是个肯踏踏实实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跟自己儿子的牵扯,他心里还是带着几分欣赏,只可惜……
肖数把一筐胡萝卜往下一递,看见个人头就顺口说:“接着点!“等下面的人接了过去,他才看清是谁,顿时有些慌张无措,“三……三叔,您来了?嘿,我以为是……”
肖数赶紧跳下车,找块抹布擦了擦手,带肖父上了二楼。他在楼上隔了个小办公室出来,平时作为他跟吕行休息的地方。
木楼梯狭窄昏暗,有种压抑的感觉。肖数在前头引路,有些不太放心地回头:“三叔,当心碰着头。我这地方,哎,太乱了。”
办公室挺小,放着柜子,办公桌椅,靠墙还有一排沙发。肖数把窗户打开通风,烧水泡茶。浙江人喝茶大多喜欢装个大杯,他们老家讲究的多,有一整套茶具,小杯小杯慢慢来。他把闲置好久的茶具搬出来,泡上一壶铁观音。
肖父坐在沙发上,看他忙碌着几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这孩子太可惜了,从小聪明伶俐,如果不是父母早亡中途辍学,如果当初多关心关心,他都不至于跟一帮市井流氓混在一起,毁了前程。
“三叔,喝茶。”肖数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肖父对面。突然过来,他心里有些忐忑,隐隐感觉应该是他跟肖意的事。
“三叔,您吃过早餐了吗?我这边……”
“吃了,”肖父淡淡地补了一句,“在医院吃的。”
肖数一怔,忙问:“怎么了?”
肖父想到老伴的身体,心里又开始冒火,语气有些冰冷:“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们!你三婶昨天知道了你们的事,气得进医院了。”
肖数神色一变,一下子有些坐不住。他们知道了?他脑中有些乱,但还是尽量克制冷静,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三婶她怎么样?我忙完这边先去看看她。”
“她目前还好。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办?”肖父盯着他,目光里有些沉郁,“你们都太糊涂了。”
肖数拿茶壶添水的手不自主地颤了一下,心绪很乱。如果是肖意说的,他至少会事先跟自己商量一下,不会这么突然。他这几天还绞尽脑汁地想投其所好,先把关系弄融洽了,再找个适当的机会摊牌,可现在……
他低头又沉默了一下,鼓起勇气说:“三叔,您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您,我是跟肖意在一起。但这事您别怪他,都是我主动招惹他的。我……我心里一直有他……”
肖父的杯子啪地摔在地上,他面色有些难看,盯着脚边失手摔破的茶杯渣子,水淌了一地。良久,他才抬起头,觉得不可理喻:“你们都是疯了吗?外面那么多好女孩,你们非得凑在一起?两个男的,也不会有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啊?你们要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啊?”
“三叔。”肖数站起来,忽然在他面前跪下来。有些东西他明知道难以改变,可还是想挣扎一下。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把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情感甚至都不曾告诉过肖意的话都说了出来,“我也想过,我不应该去打扰他,应该离他远远的,可就是控制不住。我只要一想到他身边有可能有别人,我受不了,比死还难受。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可我会努力。我向您保证,三叔……”他声音有些哽咽,“我一定对他好,不让他受伤,不让他委屈,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以后,我也会跟他一起照顾你们……”
肖父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眼圈泛红的男人,知道这种真诚装不了,他也不禁眼角润湿。他想如果他们没有牵扯多好,自己一定会拿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你们算了吧,好不好?”肖父叹息,“别让我们操心了。”
肖数没有说话。
“你还是不愿意放弃?”肖父执着地问,“就算我来求你也行?”
“三叔,我……”肖数有些痛苦难当,“除非肖意说分开,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肖父叹了口气,起身说:“那我也不说了,人家的儿子,我没资格干涉太多。我能管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三叔……”
“别叫我三叔。”肖父冷冷地说,“我受不起,以后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