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立刻把他扯住了,然后微微颤着说道:“燕兄,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柳兄是不是……就是……那个……嘿嘿……肯定不可能,哈哈哈……”
“是的。”燕南飞哑着声音答道。
鲁山先是结巴了一阵,随即看了眼燕南飞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再说话,而是拍拍他的肩膀,算做安慰。
高处的首座上,两位身着喜服的主人,各自举起了酒杯。身侧便出来一位蓝衫弟子唱礼道——
“玄冥山山主结契大典,以酒为媒,请各位同道尽情畅饮!”声音响彻四方。
“谢山主!”回声铿锵有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午时。
还是那位蓝衫弟子唱礼道:“吉时到,请新人开坛结礼!”
下首的所有喧哗都收了声音,只见位于左面的人起身,执起右边人的手,两人相视一眼后,旋即各自手放胸前,结出一莲串玄妙手印,口中同时言语了一声“起”字。
外场开始微微地颠簸起来,不过动静并不是很大,没过多久这动静的来源就有了解释,只见前方的的天空,一块巨大的锥形石台,逶迤着升向半空方才停止,却仍旧在微微转动着。
这就是玄冥山有名的玄冥台,一般有二用,一用于弟子间的生死较量,一用于山主间的结契大礼。每次启动,都需要法力精深之人,辅以秘法方能开启。故而用得很少,弟子们中能知此台者,也就渺渺了。
两名山主携手落入这上方石台之处,只见这石台面画着玄妙的太极两仪的图案,像是两尾鱼儿逐头衔尾,共享鱼水之欢。二人的前方,浮着两根不明材质的绿色细软枝条,中间摆着一个白色的杯盏。
柳如是笑了下,和荆无封一左一右,各自执起了一根绿枝,二人将绿色枝条一同插入杯盏中,沾染了汁水。
柳如是先勾唇笑了一笑道:“无封,你可愿与如是生同裘?”
“愿意。”
荆无封也难得笑了一笑道:“如是,你可愿与无封死同穴?”
“愿意。”
下面观礼的人一片哗然,盖因结契大典共有两种,一种是生契,一种是死契。生契的意思就是新人日后若是反悔,那么可好聚好散。
死契就如同上面的问答语一般,“生同裘,死同穴”,一人身死,另一人绝不苟活!若是苟活,契约的力量会让那人修为不得寸进,精神遭受折磨,痛苦而亡。这种死契由于使用者少,如今也不过仅仅是在书页中方可窥见一二。
玄冥台上的荆柳二人可不管众人的想法,二人又共同结出一道手印,同时指天为盟道——
“自此以后,我柳如是/我荆无封,彼此二人结为契侣,死生与共,绝不叛离!有违此誓,将为天道所噬,永不入轮回!”
下面观礼之人又是一片哗然,燕南飞瞥了一眼他们的笑颜,闷头又喝了一杯酒,鲁山甚至伤感的拍拍他的肩膀,仍旧不做言语。
突然,平地刮起一阵怪风,像是一道薄薄的霾色盖在了众人的心头。
玄冥台上的荆柳收回誓印,各自将白色杯盏中的绿枝执出,往对方的眉间“啪”地一声洒下。
柳如是皱了皱鼻子,笑了,小声道:“这是荆冥酿。”
荆无封也是一笑,轻声道:“的确,是我为师尊酿的荆冥酿。师尊可欢喜?”
柳如是笑了笑,没有作答,神色却是难得有些愉悦。
“好了。”荆无封握住柳如是的瘦肩啊,凑近他的脸颊轻声道,“还差最后一道吻礼,在玄冥台的见证下,我荆无封自此以后便永远是柳如是的……”
话还没有说完,下面却又喧哗起来,这种喧哗与往日并不一样。带着惊慌和恐惧,还伴随着的一种淡淡的腥味,在这种美好的时候,这种味道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柳如是侧头看向石台下,缺见玄冥山不少地域都被一层淡淡的褐色所包裹,平地上泛滥起黑色的泥潭,臭味越发得肆意。不少修为差的弟子已经被泥潭所吞噬!只余这方石台下的寸余地方还保持正常,却也已经岌岌可危。
短短时间,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不待柳如是继续发呆,荆无封的两只手已经将他整张脸包裹起来,他睁开自己黝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柳如是,循循诱引道:“看着我,师尊,你看着我,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这最后一步了!”
“可是……”
“你想反悔么?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我犯过一次的错,绝不会犯第二次,柳如是!”
说着,他脸上已经出现了淡黑色的纹路,眉心的兰花也像是娇艳欲滴的黑色荼靡,在徐徐展开,犹如吞吃似的,一把将柳如是吻住。
柳如是正自眩晕间,一个冰凉的东西被送进去他的喉咙中,抵入了胃间,他感觉全身都被冻结了似的,这时他的神志才仿佛有些许清醒。
柳如是睁开眼睛,荆无封终于将他放开,两只眼睛流着红色的泪珠,摩挲着他的脸颊,状若癫狂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