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好的家毁成狼藉,一个好好的姑娘,行尸走肉都不及。
林溪柠看着那一地的青瓷,想着周俊天仔细拿着绵薄擦拭的样子,脑海里冒出一个甚是不好的想法,随即又摇摇头。周俊天那样的人,宠娇娇跟宠命似的,又怎会那般?
林溪柠叹口气,寻了周俊天的电话打过去,意料之外的,关机。这就奇了。以往娇娇闹小脾气不理周俊天的时候,他的电话总会追到林溪柠这来,就算林溪柠辞了职,同娇娇不常在一处,毕竟感情还在,娇娇又没什么其他的朋友,要是出了事,只会找她。所以周俊天倒一直是林溪柠的常设联系人,每次来了电话都好脾气的道一道歉,再许了几顿饭,央求林溪柠帮他好生劝说老婆,那都是些小打小闹,哪里须得林溪柠去劝,娇娇那自个就好了。等娇娇松了口,周俊天买上一束花,拎上一盒精美的糕点,分分钟就把老婆骗回家了。
周俊天是如何管教老婆的,别人不知道,她林溪柠还不清楚吗?娇娇牙疼的时候,连多吃一颗糖都是不许的,感冒的时候,少戴一只手套也是要挨罚的。
他们公司,行政都是要从前台做起的,锻炼好了,有了业绩才会分回办公室,或是做助理,或是做秘书,前途总是明朗的。一般的前台,最多半年,便能调岗,而娇娇,足足做了两年,依然是前台。
不是她做的不好,不是她没有成绩,而是前台正点上下班,不用跑业务,不用加班,每天除了甜美的笑一笑,几乎没有压力。
娇娇要被调任的时候,去申请周俊天的建议,周俊天摩挲着老婆的手,“你不肯全职在家,非要上班,我都依你,但绝不代表我会放任你在外面去拼命做女强人,这个家,有我一个人支撑就好。”
于是,娇娇委婉的谢绝了调任,心满意足的在前台一做就是两年。
说到工作,林溪柠想起来了,她怎么记得,娇娇前几天好像说去日本出差了?她当时人在美国,忙着毕筝的婚礼,就没和她多说,现在想想,前台一般不会安排出差,那么……
林溪柠虽然离开了公司,关系网可都还在,找了个人事部的同事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娇娇一个月前就已经调到总裁办去做秘书了,前几天确实和一位老总去日本出了差。
林溪柠把电话拿在手里转,如今家里是这般,娇娇还调了周俊天曾经不允许的工作,重点是,现在周俊天联系不到,这,可不就奇了?
林溪柠收拾好客厅的乱七八糟,丢掉那些破碎的垃圾,客厅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干净,可是,却又仿佛干净的有些太空旷了,那些能搅起生气的花草和鱼,用来装饰的青瓷或是壁画,屋子主人曾经欢喜的那些个物件,似乎都已经不在了。
林溪柠歪坐在刚刚收拾出来的沙发上,捡起茶几上的相框,是娇娇和周俊天的婚纱照,相框下面,原本精美的水晶底座已经碎掉了,相片上的娇娇露着她招牌式的甜美笑容,周俊天没有看镜头,长臂却紧紧的箍着新娘的腰,深邃的眼眸更是落在妻子脸上。
周俊天看娇娇的眼神,曾经是林溪柠对爱情的一种向往。
她记得,娇娇刚入职那年冬天的圣诞节,公司准备组织几个部门去近郊的滑雪场,滑雪,温泉,两天一夜的行程。对于大多数同事来说,这项公司福利都是大快人心的,每个人都在积极的准备着行装,唯有娇娇,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那时候的林溪柠和娇娇还没那么熟,但也打过很多次交道,彼此印象都很好。此刻见娇娇这奇怪的反应,林溪柠当然要问上一问。
娇娇托着小巧的下巴,往窗户上哈气,“我估计我老公不会同意我去!”
林溪柠知道她老公,他来接过娇娇下班,次数不多,林溪柠却记得,那是一个相貌气质都很出众的男人,听娇娇说是一个医生。林溪柠生了玩笑心思,点着娇娇的额头“小小年纪就结了婚,还被人家管的死死的,真没出息。”
娇娇借着哈气在窗上上画着小猫小狗,听了这话转过头,一脸无辜“我从小就这么被管大的啊!”
原来是青梅竹马,“那你回去牺牲牺牲色相,总会管用的。”
林溪柠本来以为会逗出一个娇羞的小姑娘,哪知娇娇跳下高脚座,一脸惊喜“对啊,你说的这个方法很好嘛,我们家周医生就吃这套的,我怎么没想到。”
林溪柠……
不知道是不是娇娇的牺牲真的很大,总之出发那天,她还是如期来报到了的。林溪柠已经坐在大巴车上了,此刻看着窗外,男人帮娇娇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拖出来,长身玉立的站在她面前说些什么,娇娇一会回头看看大巴车,一会对着男人点点头,明显的一心两用。显然男人被娇娇不端正的态度惹火了,脸色愈发不好,最后掐着娇娇的下巴,吻了上去。
林溪柠非礼勿视的转回了头,心下却跟着一起泛甜,爱情真好啊!
滑雪场很专业,风景也很好,一群人都玩的很开心,尤其娇娇,跟撒出笼子的小兔子没什么区别,林溪柠笑,这以前是被管的多严啊!
晚上大家又去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