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
她妈把钱拿去跟人投资了,显而易见的失败了,一分都没捞回来。和毕筝闹翻后,她妈跟着一个男人去了马来西亚。临走前给了毕筝一个电话号码,“这么多年,我身边的这些个男人,就他还能靠谱些,你去找他,让他养你吧!”
毕筝冷冷的问“人家有儿有女,有自己的家,凭什么养一个曾经情妇的女儿?”
她妈尖着嗓音“他欠我的,他说过会补偿我的。”
呵,男人的话又有几个能信呢?你自己选择做的情妇,又凭什么要求人家补偿?
毕筝还是拨了那个号码,她没有办法,她要学习,要准备很多很多的考试,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做兼职。听到电话那端低沉的一声喂,毕筝眼睛一闭,眼泪就下来了。
她打过去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也曾经,喜欢过这个男人。
他是她妈妈的男人里,最优秀的一个,他儒雅,斯文,又风趣。那个时候她也就10岁吧,她没有爸爸,那个男人把她抱在怀里,给她玩具,给她零食,给她新衣服,还带她出去玩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喜欢他,不知道是当做爸爸喜欢,还是当做男人喜欢。
后来,他升迁了,不得不离开妈妈,自那以后,妈妈就变了,连选男人,都随意的很,像是受过伤,再也不在乎了一样。
毕筝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把这个男人忘了。可是在见到男人那一刹那,她又似乎什么都记得,记得男人抱她时手掌的温度,在她耳边低语时的声音,以及他离开那日,难过的眼神。
“你妈妈,还好吗?”男人点了一颗烟,问道。快10年过去了,他却并未显老,反倒更成熟,更有魅力了一般。
“如果她好,我还会来找你?”毕筝冷笑着说。
男人沉默的抽完一根烟,盯着毕筝“你需要钱?”
“是,需要10万。”
男人转着手里的打火机“我给你20万,你拿什么来换?”
毕筝笑了“我把见面的地点订在酒店,你说我拿什么换。”说完去解自己的衬衫。
在衬衫被剥落之前,男人按住了她的手“并不一定要如此,筝筝。”
筝筝,她小时候,他总是这么唤她。
毕筝拿开男人的手,继续去解裙子“这世上没有白拿的钱,我也不想欠你,我不做你的情妇,我只做这一次。”
当男人覆上来的时候,毕筝想起方桥,想起林溪柠,她终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她终于,彻底回不去那个干净的世界。好在,是这个男人,想起从前他的模样,毕筝嗓音干哑“我第一次,你轻一些。”
那晚过去,毕筝拿到了30万,她转着那张卡,打电话给她妈,说男人给了她30万。她妈很得意,我就说他欠我的,他总该补偿我。
毕筝呆呆的说“是啊,他终于不欠你的了,我也不欠你的了。”
自那以后,毕筝再也没和她妈联系过,她一心放在学习上,把自己武装的完美无缺,林溪柠常常抱着她的手臂“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拼命,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虚度光阴很罪恶。”
毕筝会笑着掐她的鼻子,心里则在悲凉的想,你可曾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
大学毕业后,她顺利的拿到去美国总部的机会,飞机抵达加州那一刻,她和几年前一样,觉得自己又可以有了一个崭新的人生,这次,再也没有过去了。
只可惜,她的新生活,新是很新,却也很艰难。她曾经以为努力了就可以,一个人也可以,她那么优秀,她能拼到来美国的资格,就能拼到永远留下来的资格。
直到现实再次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我拿到了一个很好的项目,殚精竭虑的交了完美的答卷,高升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只因她是美国人,她的未婚夫是加州有名的市长候选人。而我,不仅丢了项目,还要被调至墨西哥。”毕筝歪了歪头,面目清冷,眼神却是带着无尽的哀伤,“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遭遇不公平待遇了,但是从前,并不晓得什么妥协,现在,也许是年岁大了吧,那日,我就站在加州最繁华的街头,看那些举着咖啡匆匆而过的男男女女,第一次懂得了归属感,这么个矫情又玄幻的东西,那时,我才想起,我以为的成功,开端就是肮脏的,如果没有出卖自己,没有那不劳而获的30万,我又哪里能来美国?”
毕筝起身,挤到林溪柠的躺椅上,轻轻搂着她“我说过,我不想跟你说任何肮脏的事情,我不舍得。我也不敢让你知道,看着光鲜亮丽的我,其实却是肮脏至极。”
这接踵而来的故事,的确让林溪柠震惊,可她更多的,是心疼。有些人,看着和她们一样笑着,心里,却不知道在蔓延怎样的悲伤。林溪柠轻轻的在毕筝手弯里摇头“我担心你。”
“傻妹妹,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第三者插足,是那个女人疯了,她命不好,还是你担心我和Aaron不合?放心,我们早就认识了,彼此的价值观还是很合的,一起吃过几次饭,性格上也不会有问题,况且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