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马上坐的新郎相貌姣美,并非古泰来,“……同姻?”
新郎微笑,一半清气一半魔气,红唇媚眼,风情妩媚难以说清道明:“是我。”就连声音都好似可以蛊惑人心。天地阴阳之气而生同心姻缘双树,情痴情迷,写就一个“惑”字,要比魅惑之术,天下何人能敌?
“你是新郎,那道长……”姬小彩下意识地转向花轿方向,风吹起轿侧红绸,露出高大男子侧影,一身红喜服,沉沉睡着。姬小彩气炸了,“我都没娶道长,你凭什么娶他啊!你凭什么啊!”
同姻冷笑:“就凭我是同姻!有本事你便来找我!”话音方落,一股大力已向姬小彩胸口撞去,姬小彩临时脱身,还是被掀得翻了几个跟斗摔在地上,胸口好一阵闷痛,喉头腥甜,憋了好久才把那口血咽回去。
同姻居高临下,神色倨傲:“此处是我天下,你能支撑到破我阴阳十二骑已算厉害,不过现在你应该已经使不出什么妖力了。”
“我才没有!”姬小彩虽然口中不认,却深知同姻说的乃是实话,他方才便是知道自己快要失去妖力,才拼尽气力,想要将古泰来救走,却谁料中了同姻的计,强弩之末,他已无法再打斗。
同姻神色了然,唇角微微勾起:“怎样?知道自己不行了?”他笑道,“你能找到此处倒也不容易。”
姬小彩心中一动,高声道:“是冶清他带我来的!”
同姻的神色瞬间变了一变,劈手便是一道妖力射去,正中姬小彩命穴,打得他喷出一口血来,浑身无力瘫软。同姻脸色这才好看些,说:“既然来了,看在你功夫不错的分上,就来喝一杯喜酒吧。”手一挥,有马匹奔向远处,又有人上来押了姬小彩往那双树下去。
树身之下,早摆好了案台香烛。适才被姬小彩冲散了的鬼群也聚拢过来,有些被打折了腿脚,有些歪着脑袋还要来凑热闹,木木然众口一词:“天作之合,恭喜贺喜!”声音汇到一处,呕哑嘲哳。
姬小彩被按到一处坐了,正对着拜天地的案台,但见那案台摆在双树之下,竟是一半红绸一半黑绸,在枯竭树身之下是个深坑,好似一口开了盖的棺材,要将谁人收纳其中。
“等到拜完天地,古先生大概就要被埋进去了。”耳旁有人说话,姬小彩回过头去,却见钟冶清也被人按在他身旁坐下。同姻眼神冷冷扫过来,叫人心底发寒。
钟冶清低下头去,似乎不愿与那双美目相接。
姬小彩傻眼了:“这算哪门子的成亲?”
“同姻是树。”钟冶清道,“他要找个代替同缘的当然也要是树,树都是从土里长起来的。”
姬小彩简直想掀桌了:“那就去找棵树啊,道长他是个人,不对,他是个天鬼,就算他是从茧子里蹦出来的,他也不可能埋到土里变成一棵树啊!”
钟冶清低声道:“也不是要他变成一棵树,同姻要的是养料,能让同缘的树干活过来的养料,古先生符合所有的条件,至阴之体,力量强大,且用情专一。”
那边传来“嚓”的一声,火光引燃,双树周围一圈明火圈起同心喜字,鬼影交迭,发出欢喜嘶吼:“拜天地!拜天地!拜天地!”声音汇成海洋,响彻荒原。
古泰来被看不见的人扶出喜轿,机械地、硬邦邦地站在同姻身旁。有人往他手里塞了红绸,同姻在那一头牵住,往前一步,古泰来便也往前一步,脑袋始终低垂着,根本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一步,两步,三步……
姬小彩看着古泰来那一步一步,心中又急又怒,悲愤、痛恨都在心头涌起,脚踝火辣辣地痛,不知道是新受了伤,还是之前被幻火燎的疤在打斗中又崩开了。他努力运起妖力,想要冲破同姻加诸在身上的禁咒,却丝毫调动不了身体里一分半毫的力量,他现在就是比个普通人还不如,至少普通人还没有受伤。
“放弃吧。”钟冶清道,口气里满是自暴自弃,“这里是同姻的世界,没人能敌得过他。你就当古先生背叛了你,忘掉他吧,反正这世上没什么是永恒的,现在不变将来也会变,不如就把记忆留在最美好的时候,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重归平静,你能找一个更好的!”
“放屁!”姬小彩怒极,终于爆出一句粗口,清秀的脸庞胀得通红,“道长才不会变!我也不会变!你自己要放弃就自己放弃,不要以为我们也像你一样,你没看见过永恒就别以为没有,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弃的!”说着,将桌上的一副喜碗摔碎在地,攥了碎片就往古泰来那方向冲。
鬼影骚动,这次却是哄笑着来阻拦姬小彩。他现在一无用处,手脚乏力还受着伤,被他们推来搡去,跌跌撞撞,摔得灰头土脸,脚踝不知怎么也痛得更厉害了。
同姻在人群里冷漠地笑,古泰来也好像感知到了外界的变化,眼睛睁开了来看,眼神里却是一片淡漠茫然。
“被心爱之人这样注视的感觉如何?”同姻高声笑道,搭着古泰来的肩膀,“多点愤怒和哀伤吧,那些都是我喜欢的食粮!”
姬小彩充耳不闻,他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