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护士的话头再次强调起来。
“别人都没事,可是我儿子的情况和别人不太一样,那天得亏有顾医生在,我儿子才化险为夷。不管如何,我都是要当面和他道谢的。”那人固执的毫不动摇。
“你儿子怎么和别人不一样?”程悠不解地追问起来。
“顾医生没和你提起过一个月前的手术?”那人说到这时开始打量程悠的反应,揣测着她是不是真的不知情。她因为照顾重伤的儿子就心力交瘁着,加上这些隐形的社会压力在,整个人更加看着气色苍白。
“他一般不怎么和我提起工作上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他那天手术之后就有点反常,所以我也想了解下那天手术的具体情况。”程悠如实应道。
“就是——就是我儿子那天出了意外车祸重伤,送过来的时候鼻子嘴巴里都在出血,我那个时候吓得六神无主。急诊室的医生都说以我儿子那会的伤势不敢开刀,还好他喊来了顾医生帮我儿子动的手术。”伤者母亲一想到顾屿江并没有如实告知他女朋友自己儿子是艾滋病患者的事实,说不准他是有其余的顾虑。
听面前的女孩子提到顾屿江的语气,感觉两个人应该已经交往到关系匪浅的地步了。自己儿子是艾滋病患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人家女孩子如果有点洁癖或者对艾滋病患者有什么偏见看法的话,要是因此影响到她和顾医生的感情那就糟糕了。伤者母亲出于这些顾虑,并没有如实告知程悠起来。自从儿子确诊感染艾滋后的这一年以来,有时候即便是感冒发烧去医院里输液这种小事,她都能感知到医护人员的小心翼翼,更何况不是专业医护人员出身的了,对艾滋病的恐惧感只会有多无少。所以那天手术完成等到她儿子没有性命之忧后她就让救护车帮忙把她儿子转去了专门的医院里,至少在那里,病友的症状都是差不多的,她才能卸下一点世俗偏见带来的心理压力。
“哦,这样。”程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顾屿江帮重伤患者抢救回来,怪不得面前的伤者母亲一定要心心念念的当面找顾屿江道谢,这种心情她还是能够理解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反正你刚才已经给护士留过号码了,他要是一回来医院上班,她们肯定会及时给你打电话的。”
“嗯,你既然是他女朋友,那这袋橘子麻烦你帮忙先带回家,我下回就不用提回来了。”那人说着说着就要把手上实沉的塑料袋往程悠手里塞起来。她儿子常年要服用抗病□□物每年都有一笔固定的巨额支出,她手头本来就挺拮据的,直觉觉得顾屿江这人看着一身正气也不会收红包或者其余什么的,这才特意让亲戚从老家带了特产蜜桔过来给顾屿江聊表谢意。
“我刚才说过了,我男朋友真不会收的。我要是帮他拿了,他知道了肯定也会怪我没原则的。”程悠连连推辞起来。
然而那人看着气色苍白,手上的力道大的很,不由分说的就要把这整袋蜜桔往程悠手上塞,仿佛这样,就能了却她的一桩心事似的。那天在她告知自己儿子是艾滋患者后,那个急诊科的同事立马找借口拒绝起来,要不是顾屿江那时出面表态,她儿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被救活。为着这些说不出口的恩情,她心里感激,眼前也只是把全部的感激之情放在这一袋橘子上而已。
一个硬塞,一个硬是不收,扑通一下,本来系着的一侧提手的袋口承受不住十几斤重的重量突然断裂落地,袋口一打开立马有很多橘子四处翻滚起来,旁边路过的行人全都奇怪的往这边看过来。
程悠也蹲身下来帮着去捡。
没一会,随着滚出去的橘子都捡的差不多了,那人还是固执开口,“我就一个人带儿子,经济也不是很宽裕,也没有能力买点其他东西给顾医生道谢,这橘子是我老家特产,不要钱的,你好歹帮我带给顾医生,要不然我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惦记着。”
程悠看她实在说不进去,她略一思索了下,干脆改了主意,侧开身子从包里的钱夹里拿了几张现有的百元纸币卷起握在手里,之后开口说道,“那要不这样吧,我帮他带几个回去尝下好了,其余的你自己拎回去。”
那人也知道这已经是程悠的让步了,见程悠包的袋口已经开着拉链了,立马捧了橘子出来尽可能多的往程悠包里塞去。
正好程悠今天拎的包不是很小,硬生生被她塞了好几斤的橘子。
“真的够了,你看我拉链都要拉不上了。”程悠本意只想要几个意思下让她安心,没想到她不听劝,一个劲的往自己包里塞,程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对方才打住,这才觉得了了一件大事似的松了口气。
“我帮你把袋口系下吧。”程悠说时蹲身下去系那个塑料袋口,拿出来几斤后,本来很满的袋口明显浅了下去,刚才断过的地方也有空间系的回去了。她趁着去系袋口,顺便把手心捏着的几张纸币放进去,然后把袋口打了个死结说道,“这些你自己带回去吃吧。你儿子术后橘子应该也能吃的。”
好说歹说,对方总算是同意回去了。
程悠本来是想过来询问顾屿江明天回来的班次,这么一耽搁,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