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他痛得差点跳起来,刘貊一爪子按住了他的肩膀,无论四肢如何乱蹬身体依旧动不了。他以为这次要万事皆休,没想到刘貊就保持了这么一个动作,再不动作。
季商忍着剧痛急速思考着,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不自觉就开始倾诉内心的不满:“你……我一直喜欢你,你倒不喜欢我!你来找我,只不过是为了你的心魔!我都知道了!而且你还一直不告诉我!”他越骂越起劲,也不理会身上压得越来越大的重量,“你糟蹋我的房子,糟蹋我的工作,糟蹋我的这辈子上辈子上上上上不知道多少辈子,还他妈糟蹋我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比起熊猫,我现在更喜欢你人的样子!只不过是个幻化出来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你真正的样子是不是?!我都快气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他妈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什么时候不说了?”
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打断了季商滔滔不绝的怒骂,他怔了下,艰难的扭过脑袋,发现悬在他脖子上的已经不是那只熊猫,刘貊那张长着非主流黑色纹身的脸正盯着他。
“你怎么……嘶!”季商的抱怨被打断了,刘貊伸出舌头在他的伤处轻轻舔了一下,带起一阵战栗的颤抖,“你他妈干嘛?”
“我给你舔舔。”刘貊舔了一口还不愿意停,柔软的舌尖像是羽毛般拂过伤口,又痛又麻,“伤口……”
季商狐疑的道:“你没事了?刚才是着了心魔的道了?”
旁观的老鼠妖还在观察,刘貊舔得旁若无人,镇定自若,时不时伸一下舌头,讲话便变得有些模糊:“是……有点,不过……醒了。”他停了下,眼中透出一股奇异的神采来,“因为你欢喜我。”
季商浑身一颤,死死盯着刘貊的墨色瞳孔,一字一句的道:“是,我喜欢你,而且一直喜欢你!”
“你欢喜的是熊猫,不是我。”刘貊皱了皱眉头,颇有些委屈的嘀咕,“不是我。”
季商嘴角抽了抽,道:“原型化型不都是你?”
刘貊继续委屈:“不一样,你是因为誓言。”
脖子一阵疼,季商也恼了:“那我上一世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接受?!”
刘貊又一次毫无预兆的闭嘴了,无论季商怎么追问都不说话,脸色也越来越是怨气丛生,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般。他正想着该怎么挖出这货的心思,一直被无视的老鼠妖似乎不甘心做背景板,大嘴一张,从嗓子眼里极不雅观的掏出一柄虎头锤,挥了两下,一跃而起往着刘貊的脑袋狠狠砸下!
虎头锤上的尖刺散发着寒光,这一下若是砸实了,饶是刘貊也受不了。
季商正在震惊时,刘貊头也不回的一伸胳膊,便把那锤分毫不动的摁在了空中。他那双满是深情的眼睛转过去后已变得冰冷无情,仿若人偶般开口:“你若敢再碰他一下汗毛,我便……”
“你便如何?!”老鼠妖气愤的大叫,“你若不是先来惹我,我怎会惹你?!”
“我只是问你借尾巴救人!”
“我不借你便抢?!我的尾巴,我作不了主?!”
“我要救人!”
“你要救这凡人关我何事!反正他也会死!”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叫骂,手下也不停歇,你来我往的过招。季商跪坐在地,忍着浑身上下的不适想了下,大概明白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在他面前虽然闹脾气但是大体讲理的刘貊,到了别人面前大概就是另外一付面孔了,怪不得以前有人对他说过要“看好这家伙”……不,不对,谁说过的?
季商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像是被抽了筋般抖了下,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之色。须臾之间,过去的、已经不复存在的记忆像潮水般纷纷而来,以巨大无情的力量冲击着他的思绪,如同要爆炸般的满溢出来。
“貊……貊貊。”对季商来说,这个称呼一开始还有些滑稽与陌生,很快就变得自然起来,“貊貊。”
刘貊听见了,分了下神,被老鼠妖一爪子印脸上,像只风筝般飘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眼睛却只盯着季商。
季商的思绪这会儿并不在现实里,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竹林,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幼小熊猫发出细细叫声,趴在那儿又凄凉又可怜。他走过去,抓着后颈把小家伙拎起来,笑嘻嘻的道:“竹子都开花了,你怎的还不走?”
小家伙拔拉着短小的四肢,扭过头来张嘴试图咬凡人的手,奈何实在太小,根本够不着。
“我带你去找吃的好不好?”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停止挣扎,时不时还扭过头瞄一眼他,仿佛怕被骗了般,实在可爱。
季商感觉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这一世的名字,讲起来也好笑,二百多世的转生,只有那么三世有名字,却都与刘貊相遇了。一开始那一世讲起来是他主动,但谁知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天意使他们分离。
当那一世他垂垂老矣,刘貊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妖。
帅气的青年总是为幻化不出没有黑纹的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