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能生氣。
他要忍住。
再生氣他也得好好忍住。
他已經中計過一次。
他怎麼也不會再重蹈覆轍。
他們怎麼也不會再重蹈覆轍。
他絕不允許!
「彭慧。」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把彭慧的理智也拉了回來。
她抬頭對上始終在溫柔淺笑的男人,有些尷尬的從溫暖的懷裏退了出來。
她剛才明明是和他生氣的。
她怎麼會和他摟在一起?
更何況,她這樣的行為,始終也是不太好的。
文華在,他的手下也在。
她得顧及他的顏面。
但他是不是又要生氣了。
他看到她和慕凡抱在一起,肯定又會生氣了。
她都不想再做徒勞無功的解釋了。
她都不想轉身看他了。
「先進去看他。」侯文華看著還站在原地一臉無措的身影,聲音淡淡的提醒道。
他以為她會急呼呼的解釋。
但她沒有。
她那樣的反應,都看得他心驚了,都熟悉得把他的心揪疼了。
這段時間,他是被她寵壞了。
以致忘記了這個女孩的心狠起來,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得一點點的把她的心重新揉暖。
他得把那些虎視眈眈的人處理得乾乾淨淨。
「真沒想到侯先生會這麼有心來看晨曦。」唐慕凡看了眼那扇緊閉的淡藍色房門,才把目光落在那個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人身上。
他似乎是真的醒覺了。
但他也似乎真的來不及了。
剛才彭慧的反應,他看得很清楚。
他們總是這麼陰差陽錯。
以前是,現在也是。
既然注定有緣無份,又何必再苦苦強求。
「唐先生,你這招不錯。」侯文華看著那扇緊閉的木門,墨鏡下狠戾的目光幾乎也快把門板刺穿,只是一開口卻是向來淡然得讓人聽不出半點情緒的聲音
彭晨曦受傷這件事,是他們精心設計的局。
他不把她放出來,她會恨上他。
他把她放出來,無疑於把珍藏的瑰寶放出來惹人垂涎,更惹人染指。
他討厭這種被人掌控住的感覺。
他從來就是掌控別人的那一個。
殷奪這人,比他想像中還厲害。
「過奬了。」唐慕凡看著臉色愈發陰沉的男人,臉上的笑意更甚。
「也多得侯先生賞臉入局。」柔和的聲音再補上一句。
站在一旁的馬騮聽著侯先生和那男人在你來我往的假意恭維著,緊張得手心也快冒出冷汗來。
那女人怎麼不快點出來?
他都怕侯先生會和那個男人打了起來。
雖說這裏是H城,是侯先生的地盤,他們也有這麼多兄弟在。
但那個笑得很虛偽的男人也不是甚麼簡單的角色。
他們要是打起來,恐怕真的會弄得槍林彈雨的。
要知道,他可不是電影裏那些有主角光環的人。
像他這樣的跟班小角色,一不小心便會一命嗚呼的。
彭慧一推開門便看到這樣怪異的埸面。
兩群人你瞪我我瞪你的在對峙著。
而那兩個男人卻在雲淡風輕的聊著天。
他們在搞甚麼?
她都看得一頭霧水了。
「走吧。」侯文華看到女孩目光怔怔的看著他,心頭一暖,走過去牽上那隻軟綿綿的小手,離開了那道虎視眈眈的目光。
他的力度有點大,抓得她的手也有點疼。
他是又生氣了嗎?
她都知道的。
他是個那麼睚必報的人。
還是個那麼斤斤計較的人。
她剛才一時心急抱住了慕凡,他應該心裏都氣得都想殺了她。
他又準備了甚麼來折磨她?
彭慧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墨鏡下的面容仍是向來的波瀾不驚,讓人無從窺探半分。
她好像從來也不曾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想著甚麼。
看著他就好像對著一潭深不可測的死水一樣。
無論她怎麼努力也激不起湖面上的半點漣漪。
「想去那裏吃午餐?」侯文華停下腳步看著一路上也一聲不哼的女孩,柔聲問道。
她整個早上也沒吃過多少東西。
這三年來,她一直在酗酒。
她的胃本已不太好,不能再這樣餓著。
彭慧剛想抬頭回話,眼角卻睄到一個道纖細的身影。
她好像比上次見面時瘦了不少,連眼窩也微微的陷了進去。
「Haysen他……他……」林慕慕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