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动翅膀,腆着圆圆的小肚子,一颠一颠跑远了。
天空很蓝,天气很好,没有哪一天适合下葬,玛利多诺多尔低头蹭了蹭杜维因的脸,将他收回自己的灵魂空间里,振翅离开了。
他花了很久才回到庇护所,跨越大海,跨越风暴和迷雾,他没有力气去觅食也不想去觅食,因此他也没有办法补充魔力,用天赋跨越空间。他只想往前飞,一直往前飞,心里有个破洞,像风暴侵袭,他没有办法做出更多的反应和思考,他只是一直一直地往前飞。
接触到陆地的时候玛利多诺多尔想自己一定是头蠢龙,难道记忆里还有这样的银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两次回到庇护所吗?不会再有自己这么没用的龙,在敌人的追捕洗这么仓皇地逃开。可他太累了,而且也没有地方,足够放心地收藏他的小花。
银龙振动双翼,急切地飞翔,他掠过山岭,掠过树海,掠过那片一望无际的巨湖,那时天空正在飘雪,乌云沉沉,山谷间刮着寒风,冬天最冷的时候还没有过去,地上银装素裹,一片雪白。
他落到小木屋前,还是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人类的视线看不见。玛利多诺多尔想着叫他的莉莉花儿,但他将杜维因从空间中取出来就已经支撑不住地倒下去。他太累了,依靠着他的朋友,撑到一个足以放心的地方,他一低头便沉沉地睡着。
在梦中似乎有人在呼唤他,小小的手贴在他的鳞片上,花儿在亲吻他,玛利多诺多尔很想回答她的呼唤,可是他醒不来。
他觉得身体被冰雪覆盖,被寒风刮透了鳞片,一切都很冷,这个世界和他没有愈合的伤口。
直到时间走过那么的久,他隐约能感受到春暖花开。那个亲吻在某一天频繁了起来,身上湿漉漉的,是积雪在流淌。太阳照射在身上的某一天,他突然醒过来,看着这个世界。
一切都很好,很平静,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样子,一切也似乎都没有改变。人类在小木屋中睡着了,发出细细的呼吸声,她的身边是那只吱吱,晃动着长耳朵,火在噼啪响着,熟悉的鸡汤的香气。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走进屋中。屋子其实已经不一样了,布满了花朵的香气,树木的芬芳,窗前的花苞鼓鼓的,或许明天就要开花了。夕阳落了下来,夜晚即将到了。他看着他的莉莉花儿,她似乎以前不会睡那么久。她好像瘦了一点,玛利多诺多尔也不知道。
龙是不会改变的,除了漫长的幼年期和老年期,在更加漫长的成年期中,巨龙的体型一直是大致地固定着的,因此很难想象,为什么人类会在短短的数年时间里这样地变胖变瘦。她在哭,他有一些茫然,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吱吱听到了他的动静,从被窝中跳开。
她醒来了,露出那双眼睛,漆黑的、可爱的、温暖的瞳孔。眼泪从那双眼睛里细细地流下来,他茫然地问:“莉莉,你哭了,你在做噩梦吗?”可她看见他的时候是笑着的。她冲他张开双手:
“玛多!”
她扑过来,玛利多诺多尔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脸。
他觉得自己那颗空空的心已经被补上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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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他醒得太突然,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做很多丰盛的饭菜。贝莉儿虽然准备了很多食材,但是她忽略了时间。玛利多诺多尔坚持自己可以跟着她吃,不需要让她耽误自己的正常时间饿肚子。他们一起分享了这一锅鸡汤,里面的鸡腿和鸡胸反正是肉多的地方她都疼爱地塞给他。
风还很潮湿,带着馥郁的香气,春天那种特有的气味,平和、清淡、芳香而生机勃勃。天上的星星很亮,一如悬崖上摆着的躺椅,山峰间吹来的风更冷一些,虽然特地带了躺椅上来想摇晃晃看夜景,然而贝莉儿最后还是坐在玛利多诺多尔怀里,她并不嫌弃他太冷,他们手拉着手,一起抬头看星星。
玛利多诺多尔刚刚听完贝莉儿的那套言论:“所以你觉得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是啊,我记忆里有这个故事,大家说死去的人会从天上看着你。”
玛利多诺多尔想那也很好,不过星星都是不动的,想来杜维因不耐烦被捆在那里看着他。贝莉儿问他:“所以你们的墓地不让杜罗罗进去吗?”
他点点头,她的神情看起来很难过:“为什么不让杜罗罗进去,他明明也是龙嘛。”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令龙在意,玛利多诺多尔也仅仅是有一点点在意。寿终正寝地活到墓地里的巨龙并不太多,有一些龙在要死的时候会前往龙岛,抚养幼龙,不过更多龙们认为老死在龙岛上是一种耻辱。当然他们不会明面说出来——自己都是这么被养大的,这么说会被揍。可是天性如此,也有很多的龙不想把自己积攒的宝物送给幼龙,有一点点可能都不可以。
他们会另外寻找墓地,不回到龙岛的话,就要将自己死后的葬身之地妥善安置,许多巨龙会花费几千年的时间寻找墓地,甚至是寻找别的龙的墓地——这其中的猫腻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当然战死的话,就更不必担心有这种烦恼了对吧?
“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