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制的新郎礼服依然华美精致,陆惊羽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外表还是那个气宇轩昂,风华正茂的少年,只是眼底的阴霾,遮住了往日的昭华。
天刚亮,他就来到庭院中,剑气挥洒,削石如泥,地上飞沙四起,落叶狂舞,骇得下人们都不敢靠近,待到日出三竿,管家才远远的叫他,“陆公子,吉时到了。”
陆惊羽收剑回鞘,满眼的戾气似黑云压城,风雨欲来,哪里像是来成亲的,根本就是来寻仇的。
新娘由丫鬟搀扶着远远走来,披着明艳的凤霞红妆,方巾盖头随风拂动,娉娉婷婷,有着女儿家特有的娇羞模样。
然而陆惊羽只是冷漠的扫过一眼,兀自走向高堂,“庄主,那个人呢?”
庄主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老夫答应了的事,自然说到做到。”
只见他一个手势,三个人抬着一个十字木架走进院中,木架上的人手臂打开,双腿绑在一起,和木架吻合成十字状。
木架底端撑着一个半人高的桩台,是以整个木架鹤立鸡群,高高在上,陆惊羽要稍稍抬头才能看到那人的脸,很好,是她!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陆惊羽袖子里的手就攥了起来,指节用力到几乎捏出响声,“庄主,不必这么麻烦,将她交给我就好!”
“我们家乡有个风俗,新人婚礼上需要举行一项特殊的祭祀,祈愿古老天神的祝福,这样他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特殊的祭祀?”陆惊羽嚼着这几个字,阴翳的看了一眼木架上的人。
只见少女神情惊恐,嘴巴唔唔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无助绝望的模样就好像昨日的哼,这个女人活该!陆惊羽心里一阵快意。
“这个祭品陆贤侄可还满意?”
陆惊羽没有犹豫,“满意!”
“你呢?意下如何?”庄主突然转向木架上的人,眼神变得玩味。
“唔唔唔唔唔!”夏临渊拼命支吾,可惜嘴巴被堵住了,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让她说话!”庄主吩咐。
陆惊羽蓦的有一丝紧张,死到临头的人嘴里不知会说出什么来,他攥紧手心,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呼啊!”夏临渊嘴里的东西终于被取了下来,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和无风教有没有关系?”
“咳咳”之前还被吓得惊恐万状的人一下子又悠然起来,夏临渊乌溜溜的眼珠子灵动的跳转,“庄主,我到现在连杯水都没得喝上,先赏杯水喝吧?哦对了,今天是令侄女大喜的日子,没有水喝讨杯喜酒总可以吧?”
“啪!”庄主猛的将手边的茶盏摔碎,一双虎目凌厉的瞪着她,“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随着一声令下,木桩底下围起了一圈干柴,一人拿着烧着的火把站在一旁,仿佛只要再一个命令,木架就会熊熊燃烧起来!
“别别别!庄主您别激动!”
一旁的陆惊羽神色却变了,他阴晴不定的看了看不远处的新娘,又看了看庄主,“令侄女?”
庄主目光闪烁,心虚道,“贤侄莫听这妖女胡言!”
“庄主你这发色好生特别,像是中毒一样,莫不是常年研究毒物所致?啊!天下用毒世家数来数去,恐怕也就”
“住嘴!你这该死的妖女!”
夏临渊得意的撇撇嘴,她相信陆惊羽已经听进去了,唐谷月管他叫二叔,那么他们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陆惊羽直到现在仍然保持沉默,不似昨日杀入山庄的狠劲。
夏临渊琢磨着这招好像不管用,她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哀戚道,“陆公子你难道忘了我们在温泉池边的誓言了吗?你答应娶山庄大小姐我以为只是为了救我,你不是贪图庄主的荣华富贵,你是有苦衷的可是现在,你真的要弃我而去了吗?”
“你!”陆惊羽怒目相视,这信口胡诌的谎言,他都不知该从何反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何时和她有过誓言?!
“什么?!你这贱女人!”唐谷月听到这里激动的忍不住了,一把将盖头掀了,提着裙摆冲过来,“又是你!上次骗我陆哥哥去了漠北,害我白跑一趟差点陷在沙尘暴里回不来,这次你居然居然公然勾引我的陆哥哥!”唐谷月出声后惊觉一道视线紧盯着她,她咬着唇怯怯的回头,只见陆惊羽满脸错愕,眼神里甚至还夹杂了厌恶和怨恨,唐谷月只觉一把尖刀插在心口,疼得几乎窒息,更恨死了木架上之人,“我要杀了你!火把给我!”
“慢着!”庄主大喝一声,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认得这块令牌?”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