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动作,便是无言的邀请。
谢寰的双手,在苏鸾的臀下一托,便将她整个人举高了几分,一对浑圆,摇摇晃晃,正卡在谢寰的颈窝。
午后湖上的风微漾,画舫楼台,尽是靡靡之色,谢寰埋首在她的两团丰盈之间,只觉得千般志气,此一刻,也都全然忘了散了,不肯去想。
叩叩
叩叩
船舱门被叩击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叫正在缠绵的两人,即便是想要忽略,却也知道,多半是有什么耽搁不得的消息传来。
混账谢寰悻悻地啐了一口,很鲜见地吐了句以他的教养来说,算得上是粗鲁的话,一日都不得消停。
苏鸾被他这反应,倒是逗的发笑,却又要顾及几分他的颜面,只强忍着,将一张本就被他亲的粉盈盈的脸,臊的更有些红了。
谢寰虽是压着一肚子的火气,却还是在整理好自己之后,很是自然地帮苏鸾系上了抹胸的带子,动作娴熟地将她衣襟上的盘扣和用作装饰的珠串重新系好,才将她抱到了另一侧的软榻上,自个儿站起身来,对外头道了一句:可有什么事?
殿下赵福全的声音很有几分惴惴不安,他那样的琉璃心肝,怎能不知道里头的两位这会正当是恩爱情浓的时候,若不是事出紧急,他又哪里愿意撞这当口,京城里来了陛下的敕令。
进来。谢寰的声音沉了沉,假装并未听到苏鸾在背后的笑声,还绷着脸装作严肃地回头瞪了苏鸾一眼,却只叫苏鸾更觉好笑。
谢寰心中不由感慨一句,夫纲不振竟至这般地步,赵福全便小心翼翼地进了舱室。
苏鸾本是斜靠在榻上,见得谢寰脸色愈发深沉,倒也坐正了身子,去瞧他神情。
知道了,去知会苏大人一声。半晌,谢寰将那敕令一合,递到了赵福全的手中,去安排车马,孤要连夜去河政衙门。
谢寰的脸色肃凝,赵福全亦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并未多说一言,便自己退了下去。
船舱之内,苏鸾下了榻走到谢寰身边,只二人相对,她便忍不住握住了谢寰垂在身侧的手,瞧着他那冷肃的神色,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江南漕运衙门,给金陵上了一道请罪的折子,工部谏言,此事应由工部派人下来查。皇帝并未批复,只将这道折子原封不动地转到了我这里,是要看孤的意思。
他不批复,瞧着是不曾表态,但其实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那殿下还要连夜岂不是再触今上的底线?
孤便要去刺一刺,京城是个什么态度。这里距金陵不过四百余里,若是这里烂了,大水早晚淹到金陵。谢寰冷笑一声,可对着苏鸾那双担忧地眼睛,却还是缓了声调,你兄长也要随着孤一道去,如此,你留在吴兴,我却不放心。
明早,你便启程去临安,临安的织造司,会全力配合你的。况且,那是靖江节度使的地界,各方势力,都会更安静些。
殿下有殿下的河山,莫要操心阿鸾。苏鸾弯唇一笑,仙气凌然的一张脸,却是少有的温柔,似水,将谢寰包裹其中,既然查了织造司,便也不能这样就放过。阿鸾答应你,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若是情势不对,自然也不会贸然犯险。
阿鸾,要听话谢寰闻言,下意识地便又一皱眉,却被苏鸾踮起脚尖,吻在了唇上,叫他一愣,止住了话语。
殿下不是说了,要我自己立得住么?如今阿鸾为自己也为殿下筹谋,殿下也该放心。苏鸾仍旧是笑意温柔的模样,周身的温润华光,倒是叫谢寰连反驳的话,都无法说出口,殿下在我身边布了这样多的人保护我,我其实都知道。内宫局里的水也深得很,阿鸾决心要撕开这个口子,还请殿下支持我。
阿鸾我只是
我都知道,我的殿下。可您别忘了,我是吴兴苏氏的女儿,我是在宫中长大的人。我的命,比您想的更硬。苏鸾仍旧是温柔的,却也充满力量,不容反驳,况且,在所有人的眼里,我都是不值一提的,无关轻重的小人物。
殿下,您放心走吧。您是天上展翅的鲲鹏,可我在其他眼中,不过是您翅下带起的风,没有您,便散了。所以,不必为我担心。
待到了临安,我再与你去瞧灯市。
好,我等着殿下。
尽管谢寰还有千般话说,对苏鸾更是满心的不舍,却还是不得不走了。
下了画舫,苏鸾坐上马车之时,天色已是渐暗,抬头去瞧,斜阳将天空染了层蒙蒙的紫,倒是难得的好天气。
咱们去酒楼里坐一坐吧。苏鸾身边跟着的除了谢寰留下的侍卫,还有苏澈留下的随从,自然对吴兴本地了如指掌,宅子里都空了,我一时也不想回去。
三娘子既如此说,不如便去丽景楼坐一坐吧。那人也机灵,自然不敢将苏鸾带到鱼龙混杂之处,那是咱们南直隶最大的酒楼。
与姑苏的可是一个东家?
正是。
甚好,那便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