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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并没有收拾很久, 只是稍稍拿上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林当曾经想过, 如果当初自己坚持不让霍晚前往一线会不会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呢?
如果自己的态度再坚持一些。
一想到这里, 她就难以自抑的开始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懊悔之中。
即使霍晚出事这件事情和她根本没有一点点关系,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一股脑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尽管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飞行时间, 但是对于林当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霍晚那一句‘我们还没死’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飞机航班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三更半夜的, 机场也是人烟稀少,一出登机口林当果然看到了白依安排的人在等她。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客套, 林当现在也没有功夫和别人客套。
“x市没有设备完善的医院,人是连夜转送到这边的第一人民医院,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来接林当的男人是个板寸脑袋, 他也不跟对方废话,想来是托他办事的人也已经和他说明过情况了。
上车之后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快速的和林当解释霍晚的情况, 好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
男人说完话以后还以为会立即得到回应, 可是没想到林当并没有接他的话,于是忍不住侧头望了对方一眼。
车子内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中, 只剩下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林当不是没有听到。
她只是,对板寸头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消化。
“重症监护室?”
好半晌,才有些木讷地重复了一遍板寸的头的话,她家小晚竟然要进重症监护室?
板寸头蠕动了一下嘴唇, 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即使前因后果他都已经在林当抵达之前,托人打听清楚了。
也许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亲自去了解才好。
“你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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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那一句话,然后就又开始回到迷迷糊糊神智不清的状态。
就这样吧。
如果听不到的话,那就等死好了。
半亮着的手机安静的躺在一旁的地上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从昨天到现在,手机的电量已经快要耗尽了。
屏幕上的界面停留在备忘录,上面隐约显示着几行字,是霍晚强打着精神敲出来的东西。
然而打了几行字之后就打不下去了打。因为感染而引起高烧的原因,她看东西的时候开始出现重影,完全没有办法好好打字。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她在想,自己如果熬不到救援人员的到来,那也得留下一点什么东西给林当看才行。
不然她一定,又要怪自己一声不吭就走了。
我没有一声不吭阿,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你啊。
霍晚在心中默念着,这时候却是很想念远在天边的爱人,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也在为自己担心呢?
对于外界的感应开始越来越弱,但是霍晚还是感觉到了有人来救她们了。
身边有好多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霍晚本来已经快要昏厥过去,但是一想到自己被压着的右手,猛的一下睁开了眸子。
眼神之中隐约看到有恐慌和倔强,她这样忽然睁眼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霍晚看着周围模模糊糊的人影,其实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她现在看东西全都是重影。
她努力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然而只有一根手指头接受大大脑的命令,很小幅度的动了一下。
霍晚急了,她有些艰难地说道:“手能动,不截肢。”
她尽量组织最为简练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她的手还能动,神经组织没有坏死,不能截肢!
不能截肢,是她最后的倔强。
不知道是谁回答了她的问题,有人安抚她不会截肢。
听到了这一句话的霍晚顿时松了一口气,再次阂上双眼,开始安心的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
霍晚感觉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的自己孤独而又无助,只能绝望的愣在原地等死。
那样数着每分每秒等待着死亡来临的滋味,没有人想要去体验。
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归现代社会了,再也不是那个幽暗狭窄的空间。
眼睛看东西好像没有重影了。
霍晚觉的自己有一些懵,她睁着眼睛看着房间白花花的天花板,开始走神,花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才把脑子里的东西捋清楚了。
白色的天花板=医院。
霍晚的脑子下意识的做出了判断,于是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仔细观察这边的环境。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