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十九章:天平的两端:妈妈还是家阳?</h1>
乔菲的身体一直很耐抗,早上起来后,除了脸色还有一点苍白,体温已经降下去了。乔菲多涂了一层粉底,嘉怡又帮着她上了两道腮红,点上一层淡淡的口红之后,就已经恢复平时那个元气满满的乔菲了。
但看向乔菲的眼神,吴嘉怡就知道,她肩上的压力有多重。
而这天之后,乔菲除了忙着高翻院的工作,翻译编录几乎占据了乔菲下班之后的全部时间,每天从医院回家后,她都不得不忙到深夜,为了更早地完成,她每天早上提前两个小时起床,这样,乔菲每天的睡眠时间最多四个小时。超负荷的忙碌,让乔菲的发烧一直没有好透,可再难受,乔菲也没有让手中的工作慢下一刻,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每当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乔菲拖着疲惫的身躯,累的瘫倒在床上,身体得到了短暂的休息,可心灵却片刻不得安宁。妈妈的病情时时刻刻挂在她的心上,让她担忧焦虑。有的时候,乔菲躺着,眼泪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断断续续地从眼角流出来,沁湿了枕头,这是身体在用这样的方式向她抗诉着高压和力竭。可乔菲像感受不到一样,仿佛这流的是别人的眼泪,与她无关。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浪费在抽泣上了,眼泪,爱流,就让它自己流吧。她管不了,随它去吧。
一周后,总算忙完了汉斯给的任务,拿到了报酬。但乔菲没让自己喘歇一口气,就立刻投入了来自其他客户的各种新任务。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乔菲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这天下班后,乔菲接到了来自张翘楚的电话。乔菲本来和一位新客户约好了谈工作,这个客户是汉斯的中国合作伙伴,乔菲很感谢汉斯把她介绍过去,所以更要认真对待。
张翘楚电话里不客气直接叫乔菲去公司见她,说有事问她。
乔菲想了想,还是忍下气,跟客户电话道歉把时间推到一个小时后。到了华美酒业,乔菲就被经理秘书请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看到乔菲进来,张翘楚开门见山道:昨天家明来找我,向我借30万,我这个大儿子一向不跟我开口,这次一开口,我就猜到是为了你。我已经听他说了,你妈妈要做手术?
乔菲听了,道:您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管不了别人做什么,但您放心,无论是家明还是家阳,我都不会向他们要一分钱的。张总,我没有违反我们的约定。
乔菲在心里忍不住添了一句:“所以,您没有理由让我和家阳分手。”
第二次见到张翘楚这副用鼻子看人的态度,当下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生气,而是紧张她会不会和家阳分手,不知不觉间程家阳已经重要到让乔菲把自尊都排到了后面。
张翘楚:我没说你拿了钱,因为我根本没借钱给家明。
乔菲问:那您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张翘楚:你妈妈这个手术可不小,你家那个情况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吧。
张翘楚说得笃定,虽然她说的确实是实话,但这口气不免叫乔菲皱起了眉头。
张翘楚:但是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一下?
乔菲不解地看向她。
张翘楚接着道:你说过你拿钱就分手,你确实没有拿钱,但是我可以给钱,你妈妈的医药费我来付,条件是你和家阳分手。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句话说的明明白白,掷地有声。
对乔菲来说,这是多么诱人的条件啊,如果付了医药费,妈妈就可以做手术,做了手术,就可以好起来,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乔菲也不用再为妈妈日日担心。美好光明的未来似乎触手可及,一幅幅和妈妈共度幸福时光的画面飘到了眼前,乔菲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可如果这是用牺牲家阳换来的,想到这儿,乔菲的心脏猛然抽痛了一下,想象中的美好画面一瞬间被撕碎,支离破碎地消失殆尽。
不,不行!
乔菲陡然站起来,重重道:不,我不需要,我说过了,如果有一天我和家阳分手,只会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了。钱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乔菲急急地拿起包就要离开,好像一秒钟都不愿呆在这儿。只有她自己知道,多呆一刻,她怕自己真的动摇了。能让妈妈好起来的诱惑太大了,也许换一个人,或者早那么一段时间,她可能就答应了。这救命钱就是她的及时雨,她能保证过了这次手术她拼命也会还上的,可时间不等人,妈妈的手术不能拖,现在这钱她有太多的理由不能不拿。
但这当个人是程家阳时,一切都变了,这钱,她不敢拿。她不能让家阳误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阳已经在她的心里占据了这么深的位置了呢?乔菲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她,不能失去家阳。
乔菲心里忽然对妈妈生出一股浓浓的愧疚,她拼命的摇摇头,好像使劲摇就能把这愧疚甩开了一样:妈妈,您相信我,就算不拿这个钱,我也会努力挣钱让您做手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