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抓抓头发,她确实记不得了,还好有他在。
她转过头,正要说点什么,他抢先开口道:“别提钱的事,我让林阳来,说了这是陈饶妹妹和她丈夫的一点心意,特地感谢他们。”
她一顿,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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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饶像是一早知道他们要来,门虚掩着没关,陈溺走进去,轻轻叫了声:“姐姐?”
陈饶从卧室走出来,拉上门,笑了笑,“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
“坐吧。”
陈饶给他们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明天有课吗?”
陈溺点点头,“有的,待会就得回去了。”
许尘深站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陈溺“嗯”了声,看着他出去,陈饶就说:“今天怎么想起到姐姐这儿来?”
她回过头,想起这次过来的原因,顿了片刻,在组织语言。
陈饶耐心等着,也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几口,就听见她轻声说:“他昨天问我要不要结婚……”
“你答应了吗?”陈饶问。
陈溺点了点头,抿抿唇又继续说:“但我想还是要和姐姐商量一下……”
陈饶笑了笑:“他人还不错,我倒没什么意见。”
陈溺低下头,许尘深还没回来,她看着杯子里的水冒出腾腾热气,想着,是不是这就算商量好了?
那接下来呢,该说什么?
她端起杯子吹着气,“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陈饶点点头,答了句“还好”。
房间里很安静,过了一会,她突然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陈溺看了眼门口,低声说:“.…..婚礼应该会过几年,他想先领证。”
“领证?”陈饶放下杯子,“什么时候?”
“.…..明天。”
她愣住,“你昨天不是才刚满二十?”
陈饶昨天忙了些事,晚上才有机会给她发了条微信说生日快乐,陈溺也是早起才看见的。
但具体的陈溺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总不能把许尘深今天跟她说的那些话再给姐姐重复一遍?
陈饶缓了缓语气,“其实就算先领证,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小溺,结婚这种事,你难道只需要和我商量就可以了吗?”
陈溺顿了顿,抬头说:“舅舅舅母也是知道的。”
陈饶垂眸,看着杯子里只剩一半的温水,平静呼吸慢慢说:“姐姐指的不是他们。”
“.…..那还有谁?”
她想不到了。
陈饶抬头看她,“爸爸呢?你不和他商量吗?”
……
“前几天,爸爸来看过我。”陈饶坦白,“他知道我动手术的事了,我也跟他说了手术费的事,爸爸说过几天会再把钱打给你。”
“不用了。”陈溺轻声说。
“那你就把我的卡收着。”陈饶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无论如何,这钱姐姐都要还给你。”
陈溺没说话,也没接。
陈饶叹口气道:“我知道你还在和他怄气,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难道打算瞒着爸爸就把婚结了吗?”
她捧着杯子,一直低着头。
“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陈饶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放在桌上,转而握住她的手,“你跟爸爸认真谈一谈,好不好?”
陈溺抬起头看她,正诧异着,就看见姐姐站起身,然后卧室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穿的是件灰色的西装,看上去像是新买的,很整洁。
陈溺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差不多明白了些什么,她转过身,背对着他。
陈饶朝父亲点点头,而后慢慢走出了房间,只留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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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尘深在外面大树下站着,地上满是阴影,陈饶走出来拍拍他的肩,笑着说:“谢谢你带她过来。”
他垂了垂眸,没说话。
陈饶给他打电话是在好几天前,她说她父亲在她家里,说想见见陈溺,想解开心结。
因为陈溺舅舅的嘱咐,许尘深没立马拒绝,但他也知道,若是瞒着陈溺就这么把她带过来,她心里肯定会怪他。
陈饶明白他的顾虑,当时就说了和陈溺舅舅一模一样的话:
你们如果结婚了,婚礼上没有父母在,她心里一定会有遗憾。早点解开心结,对她而言也是件好事。
陈溺妈妈是不可能来了,就算来了也是不情不愿的,但她爸爸……
许尘深转头,收回思绪,“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陈饶耸耸肩,“正在谈。”
“这么多年了,其实爸爸以前不是不想照顾她,而是怕照顾不了。”
净身出户,工资也不高,那点钱怎么养活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