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他很在行,但是杀人他是新手。邵宇宸没死,只废了一个肾。可是祁东因此被判了七年!七年,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盛风说完,似乎还不过瘾,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口什么,夏凉听见他的牙齿和冰块碰撞的声音,随后,盛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祁东出了事,他爸爸觉得是女儿害了儿子,从此断了聂新柔的赡养费。聂新柔已经从新华退学出去打工了,你知道吗?”
夏凉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她是很久没在学校见过聂新柔了,可她压根没往这上面想……
而且,这些事,盛风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没开口,盛风就像有读心术似的,解答了她的疑问:“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原本,打算赞助祁东出国比赛。
他出了国,当然就没机会找我的茬,他虽然冲动,但也并不完全是个智障。时间长了他弄明白真相,这件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但是因为你,夏凉大小姐的自作聪明。前天我一回国,他的教练就很抱歉的告诉我,祁东已经被判刑了。”
“你回国了?!”夏凉大声问。
“呵”盛风冷笑一声:“你脑子里果然只有谈恋爱这点事儿。是,我回国了。你是不是还打算质问我为什么回国不见你?你不用问,我直接告诉你:我回国是来安葬我姥姥的。”
夏凉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舌头越发僵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夏凉。算了吧。”盛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低沉的像是叹息。
夏凉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没听明白,她颤声问:“什么算了?”
“我们,算了吧。”盛风说。
说完,不等夏凉回答,他又说:“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心思谈恋爱。你等不了我,我也不想等你成熟了。就,算了吧。”
夏凉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运转,她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声说:“盛风,你喝醉了。你平时不会说这么多话的。你一定是喝醉了,对不对?你要分手的话,应该清醒的时候跟我说。醉酒的话我不听。”
“呵”盛风又笑了一声。
过去夏凉最爱听盛风的笑声,这一刻,她却觉得盛风的笑声是那么的刺耳,那笑声毫不留情的在嘲讽着她。
“我是喝了酒,但是我清醒的时候说的话,你不是也没听过吗?”
他语气凉凉的反问。
随即,又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酒。
杯子里的酒似乎被他喝到了底,冰块这次直接撞进了他嘴里,他也没有吐出来,就这么咯吱咯吱的把冰块嚼碎了。
夏凉听着他牙齿嚼冰块刺耳的声音,恍惚间感觉他嚼的并不是冰块,而是她的心。
天彻底黑了下来,街边的路灯依次亮起。
夏凉这才发现,这座城市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都换了新的,灯光不再昏黄,亮的有些晃眼。她闭上酸涩的眼睛,耳边的声音越发清晰。
她听见盛风站起身,打开了一个瓶子,咕嘟咕嘟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她听见盛风往酒里加冰块。
她听见盛风又喝了一口酒,语气随意的跟她说:“就这样吧,早点回家。”
她听见电话被挂断,响起嘟嘟嘟的忙音。
她听见自己的心被他碾碎又丢在一旁,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她听见自己倒在地上,她听见周围嘈杂的人声。
直到她耳边也像闭上的眼睛一样突然安静下来,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盛风晃了晃空掉的酒瓶,随手把脚上的拖鞋拿下来,朝另一边沙发上的耿让丢过去:“你他妈也太抠了,一瓶酒打发要饭的呢?老子还没被那畜生撵出家门呢,你就看不起我了?!”
耿让喝的已经站不起来,被盛风的拖鞋一砸,险些吐出来。
他抬手指了指墙边的酒柜:“酒柜就在那儿,有本事喝,你就得有本事自己站起来去拿!”
盛风“嘿”一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朝酒柜走过去。
短短几米的距离,生生让他走成了一个圈,最后在距离酒柜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脸朝下,趴在了地毯上。
耿让卧室的长毛地毯刺挠的他不住的笑,只是笑着笑着声音却变了调。
“我什么都没有了,耿让,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闭上了眼睛。
眼角的泪水落进耿让家的长毛地毯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娘娘,娘娘……我连娘娘也没有了……”他嘴唇依旧在动,只是这句话却没能发出声音。
夏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夏从霜双眼通红一脸憔悴的坐在床边,完全没了平时的精致冷艳。
此时的她头发胡乱的挽着,一脸素净,衣服大概也是随便套的,完全没有什么搭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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