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拉人时,他也在拉人,比现在高一倍的工钱,做工时间比现在短一个时辰的诱惑,很多人暗地里站在了里正那边,就等着作坊易主好分一杯羹。
这段时间,县里这边的作坊也在紧锣密鼓的建设。李叔和吴大俩主要负责监督工人建作坊,景金花则负责每日的饭食。而杨二哥则往返在县城和柳树村之间,借着送货的由子,慢慢把柳树村里紧要的东西一点点运到县城来。
景惊风也不是傻子,他跟着杨二哥送了这么久的货,早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混吃等死的无赖。干活多,钱挣得多,心慢慢踏实下来,再想想之前干的那些不着调的事,景惊风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烧,面上无光。他暗地里琢磨几次杨二哥的用意,但见他行事坦荡,对他怀疑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闪和解释的意思,景惊风也就恍然了。看来没有大嫂的授意,光杨二一人,还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至于景金凤,正巧,景惊风看她也不顺眼。明明是嫁出去的姑娘,居然带着丈夫跑回娘家来搅风搅雨,活该被黑。
宁若兰的肚子如今越发大得吓人,动作也迟缓很多。她知道自己估计不到月份就要临产,双胎本就不容易生,况且又是第一胎,十有八九要提前的。为了在她生产前把作坊的事彻底扯清,对景金凤这两次故意扣着货款银子的事,她一概装聋作哑,做出一副无心理会作坊的样子,叫景金凤和叶贵生的胆子越发大起来。
“她就要生了,哪还有心思管这些?再说,没惊蛰在,她一个女人家会干啥,听我的,就趁她生前动手。”
叶贵生抿了口酒,夹了满满一筷子宁记小菜塞进嘴里,边嚼边想宁记的东西真是不错,好吃够味。之前日子好的时候,山珍海味也不是没吃过,可宁记咸菜却总是别有风味。叶贵生眯眯眼,喜滋滋的想以后作坊成他的后,光靠这些咸菜他就能东山再起,铺子赎回来还不是容易的事。
景金凤边从柜子上拿起一个银簪子往头上比划,边说:“我爹可不会同意。再咋说都是惊蛰的东西,我爹还没老糊涂。”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这叫众望所归。现在外头那些做工的有几个还是向着景惊蛰的?谁能给他们银子谁才是老大。”
“可是,现在就撕破脸,能成吗?”
叶贵生瞥了眼景金凤,心底暗想,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放心,咱又不是现在就要过来,咱现在要做的就是逼着宁若兰把作坊的管理权交出来,咱好名正言顺的管着作坊。还有,管账本的也得弄过来,有了这两样,作坊不是咱的也是咱的了。”
说白了,叶贵生打的就是要架空景惊蛰和宁若兰权利的主意。他想的挺美,叫景惊蛰和宁若兰费心巴力在县里为作坊生产出的产找买家,扩销路,他们就在后面渔翁得利,不用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却大把的挣银子。
景金凤被叶贵生说服,不顾景老头的怒骂。带着拉拢的一拨人气势汹汹的开始罢工闹事,叫嚣着要宁若兰涨工钱,不然就不干活了。而景金凤和叶贵生则假惺惺的对怒目而视的杨二、朱婶、王丽霞等人道:“若兰这样管理真不行,都是一个村的,哪能这样坑大伙呢?不如这样,先把作坊叫我们来管,等惊蛰回来再说。不管咋样,都是老景家的东西,不能叫外人就这么给折腾没了。”
王丽霞年轻,见景金凤腆着脸说这么不要脸的话,顿时气得脸色通红,立马就想上去理论。杨二一把拽住她,冲她摇摇头。如果说之前杨二还不是很明白宁若兰的意思,现在再看那些被煽动起来的村里人,他多少有些明白了。
人心不知足,早晚是祸害。
景金凤和叶贵生打好大义凛然的腹稿,气势凌人的到了县里,原以为宁若兰会要死要活的抵抗一阵,不想刚一提出来,宁若兰就摸着肚子笑了。
“行,正好我如今也没精力,你们要管就管吧。”
之后,杨二带着晕乎乎的景金凤和叶贵生回到柳树村,当着全村人的面宣布作坊交给景金凤和叶贵生来管,工钱也同样。被突如其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景金凤和叶贵生根本没细思量杨二话里的意思,只一心狂喜事情成了。
里正站在人群外,拧着眉头,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里正凭借着多年与县里衙门打交道的经验嗅出异常,没紧跟着就掺合进去,反而站在一旁暗地里观察。这种预感,在之后的一个月彻底得到证实。
宁若兰撒手不管,作坊全凭景金凤和叶贵生做主。俩人之前私自扣下银子尝到了甜头,不管不顾的开始加大规模生产咸菜,又把之前订下来的十日一结钱延长到一个月一结清,做工的村民虽有怨言,却无可奈何,只能盼着月底早点到来。景金凤两口子可是许诺过,工钱要涨一倍呢。
而杨二根据宁若兰的吩咐,作坊里之前压存的货物一次性全带了出来,银子也没经景金凤和叶贵生的手,对俩人的质问,杨二只一句就堵住他们的嘴。
“银子凭啥给你们?”
景金凤和叶贵生噎了一下,在之后,送货的就从杨二和景惊风变成了另外的人。对此,杨二全无所谓,景惊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