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范卿玄沉默,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轻描淡写的语调,仿佛回到初见的那天,眉梢眼底带着玩世不恭的轻笑,风轻云淡,来去如风。
许久,他轻叹一声,道:“拜托了。”
谢语栖反倒沉默了下来,低眉看手边的图纸,随后哗啦一声拂落了图纸,熄灭了烛灯。屋外小铃儿低呼一声,嘟哝了一句,甚是不满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时屋中漆黑一片,突然的黑暗让视线无法适应,短暂的目盲过后,范卿玄才看清了眼前静静伫立的白衣。
“走吧。”谢语栖淡淡说了一句,朝外走了一步却撞上了身边的男子。然而范卿玄拦在桌边动也不动,黑暗中一双眼眸如夜空的明星,低眉看着他,谢语栖亦抬头,看着高出自己半个脑袋的男人。
窗外一阵夜风卷过,带着几片银白零星飘落,方一触及地面便化成了水,这是今年初冬的第一场雪。
“语栖。只此一次,往后不要再碰这些邪魔外道的东西,好不好?”
谢语栖沉吟良久,终是起唇轻声答道:“……好。”话音未落,便被范卿玄紧紧拥进怀里。
闻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清淡檀香,谢语栖有那么一瞬的晃神,心底莫名涌上一阵酸楚。微微埋首在他颈窝,隐约看到了他颈侧隐在衣襟下的黑色符文——血契的咒印。
白衣人眼底泛酸,吸了吸鼻子往他颈侧轻轻咬了一口。
便是这一下,范卿玄两步上前将他按在了墙上,低头看他:“磨人……”
谢语栖刚要开口,嘴上便落下一吻,稍一迟疑对方就侵入了他的齿间,唇齿相交,舌尖共舞。
吻到怀中那人浑身酥软时,范卿玄轻轻一笑,将他抱上了床榻。
窗幔落下,带着层层衣衫褪尽,肌肤相切,彼此温热的体温相互萦绕,空气中的情|欲渐长,夹杂着细碎醉人的呻|吟和炽热急促的呼吸声。
一夜缠绵,谢语栖紧紧抱住范卿玄的腰,埋首在他胸前,听着急促有力的心跳,又收紧了几分手臂。
范卿玄摸了摸他的黑发,过了半晌低哑着声音道:“语栖,我很抱歉……赵易宁的事……”
谢语栖埋在他心口摇了摇头,却一声不吭,如同一只慵懒耍性子的小猫。
直到天色蒙蒙亮起,两人之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初雪下了一夜,窗外的景色铺了薄薄一层白纱。
几声鸟鸣响起,谢语栖缓缓睁开眼,自己仍旧枕在范卿玄手臂上,后半夜里睡的迷迷糊糊,范卿玄为了让他睡得安心,就着这个姿势维持了一夜。如今他稍稍一动,范卿玄便觉得整条手臂都是麻的。
“……对不起。”谢语栖欠身而起,在床头拉过了自己的衣服披上。
范卿玄随后起身,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回范宗吧。”
“……嗯。”
小铃儿刚揉着睡眼起早准备去做早饭,就看到范谢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小院,于是她又打着哈欠转身回屋补觉去了。
景阳银装初裹,虽是一大早,街上仍旧有不少孩子嬉戏,搓着小小的雪团堆雪人。
谢语栖随手捏了些雪在手心搓成了小球,滚圆的雪团在他手心静卧,悄悄藏了起来。
他看着走在前方两步远的黑衣男子,忽然脚下快了一步跟上,偷偷将小雪团塞进了他脖子里。
范卿玄脚下一顿,衣襟出湿了一片,雪团化开了。他回眸看向白衣人,眼底晕开的温柔淡淡的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步上前将他冰凉的手握进手心,然后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白衣人差着一步走在后头,有些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一路往范宗走去,四周银装素白,静谧无声,远方群山如云晨雾缭绕恍若蓬莱仙境,带着纯白宁静的美好。
范氏宗门内,赵易宁起了个大早,带着云英在院子里看雪景,两人之间总萦绕着怪异的气氛。赵易宁百无聊赖的看着院子里的雪,云英则是目光放空的看着天上的云。
未几,一个小弟子跑进院子道:“师兄,宗主回来了,正往静园过来呢。”
赵易宁点头:“知道了,你忙去吧。”看着小弟子离开后,他瞥了一眼云英道:“云姨,范大哥来看你了,你高不高兴?”
云英微微扭过头,稍对着静园的院门。
范卿玄一身黑衣踏进这铺满银装的院子,赵易宁眼前一亮,正要迎上去就看到随他身后进来的白衣人。
“怎么又是你!”赵易宁皱眉,询问的看向一旁的范卿玄。
谢语栖看着水塘边的妇人道:“我来看看云夫人的病。”
赵易宁怒:“我问你了么?云姨的病用不着你来看!谁知你安的什么心?实则不是来替你师父报仇的?”
“赵易宁!”范卿玄一声低喝,沉声道,“何时学的以恶度人?”
男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声嗤笑朝院外冲去,离开时还狠狠推了谢语栖一把。
范卿玄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