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
她顿了顿,想要再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被一个身影遮掩住了光亮,冷冽的松木清香混杂着的气息让人脊背发冷。
“王爷。”
雪虞很快的收敛了面上的情绪,走至前面屈身行礼,鸦色的长发也因这动作落了几缕在她肩上,滑落在她面颊。
“下官陆白,拜见王爷。”
陆白起身,还没来得及将眼前的男人看仔细顺着少女行礼动作也跟着微微拱手,不卑不亢,脖颈处的细腻肌肤像是晨间的白雾。
良久,在陆白觉得脖子垂着都有些酸痛的时候,魏暮才手中拿着刚刚还放在书桌上的花枝,执着轻轻地用花叶的一端抬了一下她的手腕示意她抬头。
“陆大人不必多礼,朝堂上下谁人不知你是皇上的宠臣,这般拘谨以后被委以重任的话,可上不得什么台面。”
尽管男人的话语中七分带笑,声音低沉华丽,像是琴瑟的尾音撩人心弦,但是这样的话任谁听了也不会觉着舒服。
这话说的,既贬低了她,也顺便嘲讽了一遍魏凛的眼光。
“……如若在他人面前我定不会这般拘束,但是王爷这般仙人之姿,我还未瞧仔细您的面容便被您的气势所震慑,自然不由得慌乱了些许失了分寸,请王爷不要怪罪下官的失态。”
陆白还从未这般昧着良心夸人,一说完自己都不由觉得恶心。
暗鸦听着陆白的话之后心中一阵嗤笑。
哼,谄媚之辈!
魏暮听着唇角勾起,狭长的眉眼映着陆白的面容,她没有将视线全然落在他的身上,只是直直的注视着脚下,但是嘴上的话却说的玲珑。
“怎么会,本王岂是心胸狭隘之人?”
陆白懒得再接他的话再违心的吹捧一番,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说下文,反正她也就只是在这里借住一月而已,之后等到考核到了最后阶段便去考场担任主考官进行命题便可,现在被迫寄人篱下她并不想引起这喜怒无常的男人的不快。
然而要顺着他心意溜须拍马,她也是做不到的。
魏暮说着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陆白的身上,好一会儿他觉得她这般乖顺的模样很是无趣。
“我记得刚刚陆大人说没怎么看清本王的面貌,这么一直低着头即使想看也很难吧?”
他薄唇微翘,用手中的花枝将陆白的下颌挑起,明明只是一根纤细的枝叶但是在他这里和捏住她的大手一般无二,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陆白被迫抬起了头,长睫颤了一下,清亮的眸子不含一丝的杂质就这么望向他。
“这般,可看的清楚?”
第十四章
陆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的容貌能与星月辉泽相媲美。
不同于燕卿的少年爽朗,眉眼请俊。魏暮是那种介于暗与明之间的阴郁,清晰的轮廓分明,如墨的眼带着似笑非笑的情绪,最后所有的嘲弄都落在了他薄唇翘起的弧度,缀着霜雪似的,看着美丽却冷得刺骨。
她只是瞥了一眼便又垂下眼眸,抬起手将抵着她下颌的花枝给拂开。
“王爷这等身份岂能被这般直视打量,即使是青楼花巷的戏子被这样注视也着实无礼了些。”
雪虞和暗鸦在一旁听到了陆白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由得僵硬了身子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魏暮,他面上没有什么生气的神色,反而,笑的更加灿烂了。
然而了解宁安王的人都知晓,这和生气一般无二了。
陆白的那番话听起来是在褒,实则却是在贬。堂堂青川王爷,容貌却和花街的姑娘相提并论,如果他反问她这番话别有深意,会显得男人太小气敏感了些,毕竟……在这样语义不清的话语之中,如若陆白咬定是在褒,他也没有治罪的理由。
其实平日里陆白并不会这样咄咄逼人,言语藏针。在知晓了宁安王这人的脾性和恶趣味之后,她反而怼的心安理得了。
反正是他刁难自己在先,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怼这么几句既让他知晓了她并非那般好欺负又出了口气,倒也不错。
而且,她敢肯定,这狐狸肯定还会再来刁难她的。
“怪不得皇上会如此信任你,光是这巧舌如簧这点便足矣。想必陆大人也乏了吧,雪虞,来给陆大人带路去房里歇着吧。”
魏暮将手边的花枝递给了雪虞,这么吩咐道。
陆白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人好像天生如此,喜怒藏的很深。就像现在明明可以因为刚刚惹到他的话语稍加刁难一番她,但是却在此时打住了。
这样也好,就这么平平和和的将汴州的考核审过之后,他们两人也不会再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她这么想着微微朝着男人颔首,然后跟着雪色衣裳的少女往门外走去。外面的葱郁花叶成了背景,在她踱步离去的时候,不由得黯然了些许。
“暗鸦……”
在陆白走后,魏暮突然唤了一声少年的名字,声音很低,却隐约能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