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我已有道侣。”
空玄真人没有料想到会听到这样坦然而信息量巨大的回答,整个人都陷入了诡异的呆愣之中。
道侣这个词的分量是很重的,因为双修对象可以同时有很多——当然他师兄绝对不是那种人——但道侣,只能有一个。
“师、师兄……”空岳真人艰难地将理智捡回来,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问道:“师兄的……道侣,是谁?”
他说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声音轻而飘忽,似乎仍处于难以置信中。
他就是想不明白,师兄鲜少与人交往,每次出宗也都是为了正事,那么这个道侣,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顿了顿,压下心中因为丢了白菜而产生的不虞之意,十分贴心小棉袄地补充道:“既然师兄已经将对方认定为道侣,不如尽早将合籍大典办了。”
看大典上那些渡劫老祖们的反应,他们八成都注意到了曦和真人搞出来的动静。
一件秘密若是被除当事人之外的两个以上的人知晓,就不能再被称为秘密了,况且他师兄的这一场渡劫大典,修真界中除了北域的几位魔尊外,所有的渡劫修士都来了,远远不止两人,想必这一场动静,很快就会闹得修真界人尽皆知。
说来还是怪曦和真人,睁着一双妖眸没事乱看什么!看出了不得了的东西也不知道小点声,他师兄几百年的清誉,眼看着就要毁于一旦了!
而师兄的眉头已经严肃地皱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他道:“他……身份有些特殊,我暂时不能告知于你。”
空岳真人的眉头皱得比他还要紧,或者说,自从进了师兄的洞府中后,他这眉头干脆就没解开过。
他身体朝着师兄倾斜了一些,在心中细细思索着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被他忽略了的。
他在记忆中一寸寸搜寻着,忽然想到,二百年前师兄出席另一位老祖的渡劫大典时,被碧榕仙子主动求爱,当时曦和真人也是在场的!
可当时曦和真人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两百年后再见,才忽然脱口而出了自己的发现,可见他自己也是对此惊讶非常,说明两百年前,应当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
问题就出在这两百年间。
事情不可能是在宗门内发生的,师兄在宗门的时候,别说走出望月峰了,甚至连出自己洞府的次数都极少,整日只知道潜修,哪有时间和机会去和人双修?
所以一定是在出宗的时候——
而这两百年间,他师兄一共离宗过两次,一次是去到南方海兽聚集之处去取深海巨鳐的内丹;一次是去到北域极寒之处取天地至宝无相寒萝,这两次耗费的时长都不短,完全足够两个陌生人,不,甚至是两个陌生的种族萌发一场全方位的身心交流。
空岳真人将身体直回来,揣摩道:“师兄,你那位道侣,是妖修……还是魔修?”
“……”何晏心想他这师弟也不是个傻子,也勉强算是猜对了一半,不过好在他对象是个精分,还有个根正苗红的天极宗弟子的身份摆着呢,所以他反驳的毫不心虚,冷静淡然道:“师弟想太多了。”
猜想尽数被驳回,空岳真人面颊上又浮现出困惑的神色,只是线索太少,他也实在难以想出别的,只好遗憾地放弃。
他似乎是想通了,眉头也不再皱着,语气平缓道:“师兄不必忧虑,就算真的是妖修或是魔修也无甚关系,总是有法子遮掩一番的,还是先把合籍大典办了比较重要。”
何晏:“……”
仙道第一大宗的宗主,正在教唆本宗长老将魔修道侣偷渡到宗内,还要办合籍大典,这要是传了出去,实在难以想象仙修众人会有什么反应。
不等他接话,空岳真人继续道;“对了,那人品性如何?修为如何?家世如何?出身又如何?最主要的是,对师兄如何?”
何晏被他一连串的话问的头晕,道:“都好……师兄不是无知幼儿,你且放心,等到时机合适时,自然会告诉你的。”
嗯,等到廖叶舟这具身体升到大乘期,能不被他师弟一巴掌拍死,应当就差不多了。
*
空岳真人和师兄谈了一番后,感觉身心舒畅,心中郁气一扫而空,嘴角勾着的平和笑容也是真心实意的。
他其实并介意师兄有道侣,不然也不会起过想要撮合师兄和碧榕仙子的心思了,只是不愿意被师兄排除在外,连有道侣这种事都将自己瞒得死死的。
看到大师侄在灵田中勤恳劳作的身影,心情愉悦地空岳真人忍不住挥了挥手,问他:“师侄怎么有雅兴侍弄灵草?”
廖叶舟道:“是三师弟的,他最近身体不大舒服,师侄帮他照看一下。”
空岳真人也知晓不久前自己的那个三师侄冲撞了碧榕仙子的事,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不过这都过了十几日了,他……还没好全?”空玄真人说着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瓶灵药,“让他好好修养一番,别落下了什么隐患。”
廖叶舟接过灵药:“多谢师叔